我的家人一直齊心協力在教我們如何麵對問題、解決問題,並讓我們在親曆親為中去麵對和解決問題。但我不得不說,我也漸漸變得膽子有些大,這種膽子讓我後來很長時間裡受益匪淺,卻也讓我漸漸開始反思自己身上存在的過失。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普及,百姓的日子一步一步在變化中,自行車不再是那麼稀罕的東西,我家有,我的老師們也有不少人有。大家不再僅僅靠十一路車交通,嗯,雙腿行走丈量土地已經漸漸成為了過去。對,那時候我常常坐車,儘管我很不喜歡,因為暈車。
大約是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吧?我有一次獨自一人從學校返回家中的時候,我的老師正好經過,決定將我捎回去。
她問我:“你會自己跳自行車嗎?”
那時候的我剛好學會了怎麼自己跳著上自行車,但還沒有學會怎麼下自行車。為了展現我新學的技能,我很驕傲地告訴老師:“老師,我能。”
老師沒有說什麼,騎上自行車,讓我自己跳試試。我毫不含糊地給老師一個雖然不能得滿分卻也不算低的跳車動作。那是我第一次在家人之外的人麵前跳自行車,表演堪稱完美。是的,“表演”。
我得意洋洋地享受著自己跳車的喜悅。不久之後,到了我家後麵的公路上,老師問我:“需要我停下嗎?”
儘管從來沒有下自行車的經曆,但是,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這個動作,我見得太多了!再加上上車我已能做到,還怕做不到下車?!我自信滿滿地想要給老師一個炫技的動作。可是,這一次,我沒有那麼幸運。
我不僅從車上摔了下來,還狠狠地摔進了路旁的小水溝!刺痛,鑽心的刺痛,因為整個下水溝裡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石頭和沙子,隨著我的跳下和滑落,那些石頭和沙子就像一把一把鈍刀子和釘子,或者紮進我的肌肉裡,或者劃拉著我的皮膚。
老師趕緊下車問我怎麼樣。我強忍著疼痛從那小水溝裡爬出來,說了一聲沒有什麼事,就跟老師說了一聲謝謝和再見,遠遠地跑開了。是的,我跑開了,我害怕老師因為這件事去找我爸媽道歉。
老師也許也明白我的心理,沒有跟著,從自行車上摔下,能受多大一點傷呢?隻大聲提醒我,如果受傷需要上藥。我答應了。
那一跤,看起來並不嚴重,但等我抵達家中的時候,那被石頭劃破和蹭破的地方,還是將衣裳染紅了不少。我媽問我怎麼回事,我沒有隱瞞。這種事不能隱瞞啊。
我媽趕緊將我衣服給我扒了,倒一盆熱水,又拿了酒和鹽過來。是的,是酒和鹽。現在的受傷可能會有什麼紗布、繃帶、紅藥水之類分門彆類處理,那時候是很簡單粗暴的,止血消毒,沒有二話。
我咬著牙齒承受著酒刺激皮膚的那種痛,沒有說話,因為這是我自己活該。明明老師是準備要停下車子讓我下車的,是我自己嘴硬,說自己會跳車才出現問題的。我自己活該,就該承受這種劇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血才慢慢止住,沙子才從我的肌膚裡清理乾淨。我媽看著我,隻淡淡地提醒著。隻是,大約十天之後,或者稍微久一點點,等我的傷口結痂並基本沒有問題之後,我媽和我不約而同做了同一件事情。
不,一件事的兩個方向。我請求她一定要教我學會下自行車。她答應了,並耐心地給我講解下自行車的動作。對,為了學會熟練下自行車,我還央求我小嬸嬸騎了好久的自行車,當我的陪練。
又過了不久,我不僅能夠成功上下自行車,而且,這時候我的上車和下車已經純熟到除了增加重量,幾乎很少給自行車帶來震動。也就是說,在自行車行進的過程中,我能穩穩地就像沒有坐上自行車一樣上下自行車。這當然是我媽和我小嬸嬸訓練的結果。我知道我已經做到,是因為很多時候,我已經上車或者下車,彆人還在問我:“易珩,快坐上來啊。”“易珩,你倒是下車啊。”這時候,我會調皮地告訴他們:“我早上車了啊。”“我早下車了呢。”
正是在那個時節,對於技術,我終於開始有了分層的概念:會和熟練,不是同一個層次,是相差極大的。當人將事情做到真正純熟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漸漸能明白,為什麼我媽一天能做彆人幾天的事,我也漸漸能明白為什麼我小嬸嬸做完事情還能摘果子給我。
喜歡最高學府請大家收藏:最高學府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