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隻是人生重要課程中的一個。”我笑著告訴曾知薇,“其實,我們最需要的,不僅僅是對死亡的正確認知,還有很多很多方麵的認知,都存在滯後的情況。”
“為什麼會這樣?不是文化應該先行?”曾知薇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文化是最難突破的。我們往往一開始隻有少數思想家的思想比較先進,這些比較先進的思想還常常帶著很清晰的幼稚和很嚴重的舊思想的烙印。”我感慨道,“很多更符合我們社會發展的思想,在它們冒頭的時候,常常被當成毒草加以剪除。當然,確實有很多毒草在不斷侵蝕我們。”
“所以,什麼是先進思想,什麼是毒草?”知薇笑著問道。
“確實,這才是我們需要一輩子努力去提升的地方。”我沉默良久,說道,“其實,在我的認知中,我也有很多想法不斷在矛盾衝突著。”
“比如?”知薇問道。
“我上次和你說起過,我媽明明神經已經壞死,仍舊在掙紮著求生存的態度,我是支持的;我奶奶坦然地接受病痛的折磨,在掙紮著完成了照顧孫輩長大這件事之後,更坦然地接受生命的逝去,不再掙紮,我是更加支持的。”我笑著說道,“看起來很矛盾吧?還有更矛盾的,我反對北京大學一位教授的夫人在九十多歲孤苦伶仃之際選擇餓死在家中,我反對瓊瑤在八十多歲時用煤氣中毒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的觀點,你認為也有矛盾?”知薇問道。
“有矛盾,但也不矛盾。沒有我媽與生命的抗爭,我現在也許就不會繼續活著了。”我笑了笑,“2023年的我,之所以能夠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活下來,其實在一定程度上與我不想辜負我媽有關。”
“怎麼說?”知薇很納悶。
“因為,如果沒有我爸媽的不斷爭取,我恐怕連生下來的機會都沒有;而在我生下來之後,有太多太多次幾乎無法活下來的,都是我媽在掙紮著帶我去找醫生、看病。如果沒有那麼多雨夜前去醫院,如果沒有那麼多不眠不休的陪伴,我恐怕早已成為一抔黃土。”我笑著說道,“這種掙紮著活下來的信念,是一種不屈的文化,它從我媽那裡傳承了下來,傳承給了我。”
“同樣的,我奶奶不斷在努力地照顧好子輩、孫輩,卻也在努力的過程中不斷學會了一種接受,對現實的理解和對命運的接受。”我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很多不理解和不接受,剛好是造成更多問題的緣起。所以,人活著,文化建設中的理性爭取和理性接受都很重要。我媽和我奶奶,正好給了我這種理性。”
“你說死亡隻是重要的課程中的一個?”知薇問道,“你覺得還有什麼?”
“對整個世界的關照,對人類總體的認知,對社會總體的認知……”我想了想,“農業社會生產力還不太發達的時候,爵位繼承人們能夠接受;當農業發展得比較好時,人們便慢慢突破了爵位繼承製度,現在已不是農業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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