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於舟心中暗自冷笑,朝廷不發神經胡亂懲治他的罪過就罷了,豈會給他加官進祿?如今這朝廷,他隻盼能將承平縣的百姓照看好,即便朝廷哪天突然追查下來,他也能勉強偷生,安穩度日,其他的,他是不敢想,也不敢奢望。
“我們也想救濟啊,我也知曉平大人心係百姓,但是我們著實無能為力啊,救了他人就得餓死自己的兒子,這叫哪個當父親的能做得出來啊。”
“既是如此,我們也不再難為你。”魏天澤取出文書,下令道:“鹹大人,我有丞相府的文書在此,我命你向隆安縣借五百斤糧食,一月之內,隆安縣的救濟款到了,隆安縣必定雙倍奉還,若你不借,便是抗命!”
鹹於舟心中氣惱至極,這還不叫不為難他?三年了,朝廷可曾撥下一分錢?這五百斤糧食擺明了就是有去無回。
魏天澤本欲與鹹於舟立下字據,但是鹹於舟卻直接讓他們離開了,這字據即便立下也是無用,如果隆安縣無法還他們糧食,他還能叫人償命不成?
魏天澤自掏腰包雇了幾個人,與他們一同將糧食運往隆安縣,行至荒僻郊外,突然冒出幾個劫匪,他們蒙著臉,手持大刀,凶神惡煞道:“把你們的糧食留下!”
跟隨運送糧食的那幾個百姓,見有劫匪,工錢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魏天澤鼓足勇氣道:“諸位好漢,這糧食是我們向承平縣借來運往隆安縣救濟的,我知道諸位好漢做劫匪也隻是為了生計,這糧食我們分一袋給你們,剩下的讓我們帶走可好,隆安縣的百姓還等著我們拿糧食回去果腹呢。”
劫匪麵無表情,冷哼一聲,“在此亂世,能自保已然不易,豈會在意他人死活!速速將糧食交出,然後滾!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平伯瑞厲聲道:“爾等莫要得寸進尺!本官乃隆安縣縣令,若爾等執迷不悟,本官定當將爾等一網打儘!本官勸爾等速速取走一袋糧食離去!”
這糧食來之不易,怎麼可能輕易斷送,隆安縣百姓皆翹首以盼,就等著他們拿糧食回去呢!若失此兩百斤糧食,如何麵對隆安縣的百姓,又何以向鹹承平縣交代,承平縣好不容易湊足兩百斤糧食給他們,而他們貪生怕死,將糧食拱手讓於劫匪,實乃天理難容!
“既然你們不識抬舉,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刀下無情了!動手!”
魏天澤和平伯瑞奮不顧身,護住糧食,不讓劫匪得手,魏天澤高呼:“住手!你們膽敢動此糧食,就真的不怕朝廷追捕嗎!”
“休要聽他胡言!速將糧食劫走,回寨生火做飯!”
劫匪現在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裡,現在要先能吃飽了,能活下去再說。
劫匪毫不留情地將魏天澤與平伯瑞逼至一旁,拳打腳踢。正當糧食即將被劫匪運走之際,山中忽然出現一男子。
男子體魄健壯,武藝高強,幾下就把劫匪打得傷痕累累,劫匪自知不敵,高呼:“撤!”
平伯瑞見有人相助,趕忙上前扶起魏天澤,“魏先生,你還好吧?”
這魏天澤,雖是男子,卻身嬌體弱,身子比尋常男子更為瘦小。
魏天澤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有氣無力地應道:“無妨。”
劫匪們離去後,前來營救的男子走到二人身旁,沉聲道:“大人,魏先生,你們沒事吧?”
平伯瑞凝視著救他們的男子,詫異道:“趙子恒,怎麼會在這裡?剛才那群劫匪不會是你叫來的吧?我告知你,這是送往隆安縣的糧草,你休想動它分毫!”
趙子恒麵露委屈刀:“我剛才救了你們,你這狗官是沒看見嗎?好壞不分,若我要打這些糧的主意,剛才直接就拉著馬車走了!”
平伯瑞這才察覺或許誤會了趙子恒,“你當真不會打這糧食的主意?”
“我不會動!我聽聞你們來承平縣借糧,擔憂你們途中遭遇劫匪,便跟來瞧瞧,事實證明我來對了,不是嗎?”
“那誰讓你去做土匪的?我見你,自然首先認為你是來搶奪我們糧食的。”
“我若不做土匪,早就餓死了!隆安縣眾多百姓都是靠我劫富濟貧搶來的糧食活命,你這狗官真是不分青紅皂白!”
魏天澤說道:“多謝趙兄仗義相救。”
“你不用謝他,這都是他該做的!隆安縣養他長大,他出點力理所應當。”
趙子恒憤憤不平地“切”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