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瀚霖聽聞此言,不禁大吃一驚,滿臉驚愕地望向康啟錄。
康啟錄則用一種略帶警告意味的目光看著宋瀚霖,並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千萬不可多嘴說話。宋瀚霖貴為太傅,位高權重,乃是當下朝廷之中唯一一個擁有足夠實力與魏昌隆相抗衡的人。倘若宋瀚霖因此事遭到革職查辦,那麼從此以後,魏昌隆必將一家獨大、權傾朝野。到那時,整個朝堂恐怕都要任由魏昌隆說了算了。
“哦?竟然如此……”蕭策雲微微眯起雙眼,聲音低沉而又威嚴地問道:“宋太傅,情況當真如同康啟錄所言麼?”
宋瀚霖的心口猶如被千萬隻毒蟲啃噬一般,疼痛難耐,他將目光緩緩投向了康啟錄。
此時的康啟錄正屏氣凝神地緊盯著宋瀚霖,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緊張之色,他衝著宋瀚霖稍稍點了點頭。
宋瀚霖咬了咬牙,忍住那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的痛楚,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是。”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仿佛用儘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
聽到這個回答後,康啟錄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下來,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然而這絲笑容僅僅維持了片刻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絕望和悔恨。
宋瀚霖緩緩轉過身去,不敢再看康啟錄一眼,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當場崩潰。他低著頭,用一種近乎哽咽的聲音說道:“都是微臣一時糊塗,聽信了康大人的讒言,以至於鬼迷心竅,竟然膽敢誣陷魏丞相……”
魏昌隆事不關己地挑眉看了一眼宋瀚霖和康啟錄,看兩人如何自導自演。
蕭策雲臉色陰沉道:“既然如此,那看來宋太傅確實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太好使了!這樣吧,朕念及你以往的功績,暫且饒你一命,就讓你回家好生休養三個月,希望這段時間能夠讓你清醒清醒。至於康啟錄”他話鋒一轉,淩厲的目光瞬間射向了一旁的康啟錄,“誣陷朝廷重臣,罪不可赦!來人呐,把他給朕拖出去,立刻斬首示眾!其家中所有男丁一律斬首;而女眷則全部貶為官妓,犒賞三軍將士!”
康啟錄聽後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整個人都傻掉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磕頭如搗蒜般哀求道:“陛下開恩呐!微臣知罪了,請陛下饒過微臣的家人吧!微臣死不足惜,可是臣的家人們都是無辜的呀……”
儘管康啟錄此刻已經嚇得麵無人色、涕淚橫流,但皇帝心意已決,根本不為所動。
“皇上,求求您放過臣的家人”
此時此刻,康啟錄心中除了對死亡的恐懼之外,更多的是對因自己的過錯而牽連到家人的深深愧疚與自責。
“皇上,求您開恩放過臣的家人”
兩名將士朝著康啟錄走去,康啟錄便被將士們毫不留情地拖拽著離開了大殿,康啟錄悲切的聲音逐漸消聲了。
蕭策雲才緩緩轉頭看向站在下方的魏昌隆,語氣冷冰冰地道:“魏愛卿,朕已然重重懲罰了那個膽敢誣陷於你的奸臣,以後莫要再提辭官的事了!”
魏昌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似乎心中藏著許多難以言表的苦衷。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皇上啊,微臣如今已年老體衰,隻想讓自己的兒女能常伴左右,共享天倫之樂。奈何犬子遠在邊疆鎮守,小女則身處偏遠的寺廟修行。微臣對他們的思念之情猶如潮水一般洶湧澎湃,難以自抑。犬子倒是可以立刻班師回朝與微臣團聚,隻是小女所在之地路途遙遠且環境艱苦,微臣也不知何時才能與她再次相見呐……既然皇上您不肯準許微臣辭官歸鄉,那麼微臣鬥膽懇請皇上恩準微臣告假一段時間,好讓微臣前往那座清苦的寺廟探望一下愛女。還望皇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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