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巧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唐玉容就算貴為皇後、身懷龍裔、深得蕭策雲寵愛,那又怎樣?她終究不是蕭策雲明媒正娶的第一人。說不定,蕭策雲對她也不過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罷了,這就得看唐玉容怎麼想了。
從文露急忙開口道:“可那也是側妃,和皇後娘娘的封後儀式簡直沒法相比。”
從文露心中不禁有些後怕,自己怎麼如此糊塗,竟敢在皇後麵前提及明媒正娶的事,這豈不是存心惹得皇後不悅嘛?
唐玉容依然笑容滿麵,輕聲回應道:“這有何妨呢?本宮都快要忘了自己當初的封後大典是什麼模樣了。”
魏言巧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唐玉容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悅。她心中暗暗發笑,唐玉容心裡明明已經不痛快了,卻還能強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這份忍耐功夫當真是令人佩服。
既然如此,那她倒要好好瞧瞧,這唐玉容究竟能夠隱忍到何種程度。“臣妾入宮較晚,未曾目睹過皇後娘娘的封後盛典,不知是臣妾前幾日的封妃儀式隆重些,還是皇後娘娘您當年的封後儀式更勝一籌呢?”
文從露滿臉驚愕地望向唐玉容,那兩場儀式她都是親眼目睹過的,其場麵的盛大幾乎相差不大。
若是直言封後儀式更為隆重,豈不是暗示皇後娘娘心胸狹隘、不夠大度,甚至存有與他人攀比權勢的心,若說兩者一樣隆重,那不就意味著魏言巧能夠與唐玉容平起平坐了嗎?但要是稱讚魏言巧的儀式更顯隆重,那更是萬萬不可!這無異於宣稱魏言巧已然超越了皇後,這明顯是大不敬,可儀式不是魏言巧做主的,即使怪罪下來也怪不到魏言巧的頭上。
唐玉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那些陳年舊事何必再提及呢?隆不隆重不過是皇上的一番心意罷了。倘若不得皇上寵愛,就算儀式舉辦得再如何奢華隆重,最終也難逃被廢棄的命運。如今本宮懷有身孕,無法親身侍奉皇上,往後這侍奉皇上的重任啊,便隻能托付給妹妹們了。”
唐玉容這番話既巧妙地避開了對兩場儀式的直接比較,又展現出了身為後宮之首的寬容大度與深謀遠慮。
而且她還搬出了皇上,這一切儀式的安排可都是經過皇上親自點頭同意了,賞賜這種事情完全取決於皇上的心意,他想要怎麼賜予便怎麼賜予。
魏言巧微微一笑,估計是昨晚蕭策雲又與唐玉容共同商討了一番,唐玉容這話明擺著就是要唆使自己去爭奪聖上的寵愛。
“臣妾初次經曆如此隆重盛大的冊封儀式,而這兩場儀式嫻妃姐姐都親眼目睹過的,嫻妃姐姐能不能給妹妹講講究竟哪一場儀式更為莊重、華麗些呢?”
她這話分明就是有意給從文露遞刀子,讓從文露被迫接住她手中的刀和唐玉容站在一起來對付她。
從文露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還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麼過了,沒曾想這魏言巧卻不依不饒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這哪裡能夠相比較呢?自然是皇後娘娘的封後儀式更為隆重非凡些!”
她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唐玉容,眼神中流露出刻意討好的意思。然而,皇後卻麵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表情變化,隻是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魏言巧身上。她也隨著皇後的視線一同看向了魏言巧。心想,自己已經回答得這麼徹底了,魏言巧總該不會再揪著這個問題糾纏不休了吧。
魏言巧突然展顏一笑,嬌聲說道:“本宮自然知曉皇後娘娘的封後儀式肯定是無比隆重且盛大燦爛。我雖然貴為貴妃,但說到底終究不過是個妾室罷了,又怎能與皇後娘娘您這位正妻相提並論呢?況且皇上與皇後娘娘伉儷情深、恩愛有加,皇後娘娘您不僅身份尊貴無比,更是在皇上的心目中占據著獨一無二、無可比擬的重要地位!”
聽聞此言,唐玉容不由得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轉頭與身邊的從文露對視了一眼。
唐玉容本以為從文露方才那般言語定會激怒魏言巧,惹得她心生不滿,從而氣急敗壞地與她爭奪皇上的寵愛,並借著貴妃之尊繼續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地欺壓於她。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魏言巧非但沒有如她所料般發作,反倒是不惜自貶身價來抬高她。
這時,水瑤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向三人福了福身,然後恭聲稟報道:“娘娘,皇上已經到您的寢宮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