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過幾天,府裡突然說她養父母手腳不乾淨,刺字斷指發賣,大弟弟去喊冤,挨了一百板子,生生被打殘廢,小妹妹被罰去洗衣房,寒冬裡,就著冰涼刺骨的水洗衣服。
她被指派倒夜香。
三年,兄妹三人抱團苦熬三年,管事突然把她帶到府裡歌姬們住的玲瓏閣,她懵著伺候了半個月,國公夫人來了,抱著她痛哭,口口聲聲喊她,“我苦命的女兒啊!”
夫人說:她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
柳清如是萊姨娘生的庶出。
她們同年同月同日生,偏偏,國公夫人生產那時,有個奶嬤嬤使壞,把柳清如抱給夫人,而她,則被那嬤嬤扔進河裡,本想把她淹死。
是養父養母救下她,把她養大了。
“找回來就好了,孩子,娘一定補償你。”國公夫人泣不成聲。
柳長安想想被賣的養父母,想想弟弟妹妹們。
補償?
怎麼補償?
她都家破人亡了。
她麻木的放下夜香桶,跟著國公夫人走了,做了三十八天的大小姐,然後,被寧國公和老夫人送到了郊外道觀。
“皇後娘娘有意給清如指門好婚事,庶女之事不能暴露,咱們家也不能有個倒過夜香,做過歌姬的嫡女兒!”
“長安,對不起,你去吧。”
國公爺把她捆上馬車,國公夫人追在馬後,鞋都跑丟了,腳上鮮血淋漓。
那是一條用鮮血鋪出來的追女路。
柳長安終於哭出來,她去了道觀,住了五年,最後喂了狼。
“你也想讓我死嗎??為什麼?我哪裡得罪你了?”
“我隻是躲進來而已,我就是想躲一會兒。”
“我一直求你,一直在求你們,怎麼就不肯放過我呢?我做錯什麼了?”
柳長安喃喃,淚水如同泉湧般流出來,她抓過蕭綽的手,狠狠咬下去。
鮮血流進她嘴裡,口腔一片腥氣。
蕭綽擰眉,拽住她的青絲,逼她仰起臉兒。
滿臉紅腫淚痕的小姑娘,哭得狼狽極了,一雙明媚的眸子充斥著盈盈水汽,臉色慘白,像是被逼到絕境的狗兒。
“黃毛丫頭,年齡不大,戾氣不小,牙口挺利的。”
柳長安死死咬著他,流著眼淚的狠戾。
血緩緩滴落,流進了溫泉池水裡。
有蕭綽的,也有柳長安的,分不出來,混成一團了。
蕭綽看著她布滿淚水和水漬的臉兒,唇角一點殷紅的胭脂痣,跟記憶裡某個掐著腰兒,神氣十足的小姑娘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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