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那幾句‘太子訓’,是在保她的命,以她和柳清如的身份,不偏不倚,已經是向著她了。
她感激上前蹲身,趁著福禮的時候,把唇湊到劉嬤嬤耳邊,細若蚊蠅地道:“嬤嬤,奴婢曾無意聽府裡下人說過,國公爺似乎對太子殿下不滿,有意投靠燕王……”
劉嬤嬤瞳孔驀然一縮,旋即,裝做沒事人般,握住柳長安的手腕,“罷了,不必謝,你若有心,哪日去殿下麵前磕個頭就是了。”
“奴婢明白。”
柳長安低聲。
劉嬤嬤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柳長安目前她離去,回身垂首恭身,“夫人,奴婢……”
“你不必說,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宋氏溫和臉龐浮出嚴厲,她看向女兒,“清如,你為什麼汙蔑長安?”
“我哪有?就是她偷……”柳清如嗔聲,看著宋氏板起臉,她肩膀塌下來,嘟囔道:“是我弄錯了嘛,我忘記自己把流雲釵揣到懷裡,以為被她偷了,所以審了審她。”
“誰知道,她居然敢跑,還跑到太子哥哥,太子哥哥還為了她罵我,真是太過分了!”
宋氏冷眼看著女兒毫無愧疚,不思悔改的模樣,怒聲道:“夠了,柳清如,你跪下!”
“啊?”柳清如懵了,“什,什麼?”
“娘,你說什麼?”
“我讓你跪下。”宋氏溫和臉龐漲紅,勃然氣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刁鑽任性,蠻不講理。”
“你汙蔑長安,事情沒查清楚就私設刑罰,又驚擾太子殿下,家醜外揚,知道誤會後,也不悔改。”
“你簡直,簡直……”
宋氏生女時難產出血差點死了,在床上躺了半年多,身體虛弱不堪,所以,柳清如是在府裡老夫人膝下養大的。
嬌慣的不成樣子。
“你,你也不向著我?你是我娘,你因為一個奴婢罵我,我去找祖母去!”
柳清如俏臉一撂,甩袖氣鼓鼓地跑出去了。
屋裡,本想說些什麼的柳長安,眼眸微微發熱。
是啊,她的生母就是個公平溫和、憐貧惜弱的人,上輩子,她背著自己偷竊,養父母偷盜的名聲,毀容爛臉,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夜香婆時……
宋氏沒嫌棄過她。
偶遇她時,嚴懲了欺負她的人,對她說:人生在世,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又勸她:紅顏枯骨,相貌不過皮囊,要她重愛自己,莫要自卑。
宋氏——柳長安跟她母女相處,隻有三十八天,卻也把她當成親娘看待了。
她和養母一樣,是最好的母親。
“娘,小妹不過整治個粗使丫鬟而已,哪裡值得您動怒?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屋裡,曾被柳清如抱著大腿哭訴的男人——柳文柏出聲,他微微擰眉,一臉不讚同地指著柳長安,“區區賤婢,彆說傷她,就是死了,也比不上小妹的一個指甲蓋。”
“至於家醜外揚?太子是咱們表哥,都是一家人,他不會介意的。”
柳文柏冷漠地睨著柳長安,目光輕蔑,仿佛看著路邊的野貓野狗。
不值一提。
宋氏卻是驚了,“文柏,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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