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曲秋彤?”宋氏愕然起身,椅子都撞翻了,她不敢相信地搖頭,“不,不會的,怎麼會是她呢?”
“她是罪臣之女,是我爹抄了她全家,老爺,老爺怎麼會養著她?”
“你們查清楚了嗎?”
她身子直顫,咬著牙追問。
臉色蒼白如紙。
柳來順跪著,聲音悶悶的,他道:“夫人,小的查的清清楚楚,國公爺化名柳恩,在西城,永安巷買了個兩進的小院,跟曲秋彤夫妻相稱。”
“他的鄰居都說,國公爺是靖北來的商人,曲秋丹是他的夫人,兩人膝下還有個兒子,生來有腿疾,養在郊外莊子裡。”
“他們住在永安巷子十九年了。”
宋氏愕然,“十九年?”
戶部尚書曲正,曾是寧國公府二老爺柳業的師傅,二十一年前貪汙修河工款,被宋氏之父承恩公宋賓參奏,當今判他死罪,全府抄家,男丁流放,女眷打入教司坊。
“居然已經那麼久了,我都不知道……”她喃喃淚眼。
柳來順垂頭跪著,不敢多話。
柳長安抿唇,心裡酸軟著,替生母和自己不值。
二十一年前,曲家抄家,二十年前,柳國公和曲秋彤在圓壇寺係下同心鎖,同年,宋氏嫁進國公府。
或許,宋氏洞房的時候,柳國公想的都是元娘!
萊姨娘不是柳國公的心頭好,宋氏不是他承認的妻子,曲秋彤才是他夢裡的月光,他們甚至有一個兒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從來沒把抱錯的女兒放在眼裡!
不是心愛之人所生,又沒有養過的女兒,在他眼裡,約莫真的如同草芥吧。
可笑她,她居然曾經抱著幻想,覺得父親會疼惜她,哪怕隻有一點點?
柳長安長睫垂下,掩住淚水,“夫人,您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啊,國公爺和曲家人有勾結,或許,不止是兒女私情。”
前世,承恩公府抄家,就有柳家插手的影子,後來,太子二廢,曲家直接平反,重回朝堂。
這裡麵,定然有柳國公和曲秋彤的原因。
“曲家,曾是最堅定的燕王附庸。”
"啊,對,對!"宋氏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都顧不上哭了,她慌忙起身,抹了把眼淚,急急道:“得把這事告訴爹。”
她匆匆外行,剛走了兩步,又停步搖頭,“不行,一些風流事,爹不會相信的,告訴大哥他們,他們脾氣太差了,怕是會直接來找國公爺,打草驚蛇。”
“就外頭養了個罪臣之女,沒有彆的證據,誰會覺得他有異心?”
“夫人,可以稟告太子。”柳長安建議,“咱們承恩公府和寧國公府,都是堅定站在太子爺一邊兒的,如今,國公爺找了個燕王係的罪臣之女,這裡麵是什麼意思?咱們不曉得,太子爺定然能明白!”
反正,她早稟告過太子,國公有異心,太子會信的。
“他手下有人,也更容易調查。”
“長安,你說的有道理。”宋氏重重點頭,握著她的手道:“你跟我去見太子。”
柳長安應聲,“是!”
隨後,兩人帶著柳來順離開正院,邁步去了春梨院。
蕭綽接見了她們。
宋氏含羞忍辱,把柳國公跟人在外夫妻相稱,那女子又是罪臣之後的事說了。
蕭綽煙眸深邃,又讓柳來順上前細講。
柳來順不敢怠慢,把調查到的種種稟明。
蕭綽煙眸微閃,長指輕抬。
角落裡,暗衛領命,恭敬退下去查。
“姨母不必掛心,此事孤會處理,你等候孤的消息就是!”蕭綽起身,淡聲安撫。
宋氏神情苦澀淒惶。
蕭綽見狀,垂眸淡聲,“姨母暫且等著,待孤查出一、二,再為姨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