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娘嗓音低啞,布滿老繭和傷痕的手,溫柔地撫摸著柳餘的頭發,眼神全是悲傷和慈愛。
她的心裡跟火燒似的。
她今年都六十一了,她的餘哥兒才十八歲啊,等哪天,她老死了,她的餘哥兒怎麼辦啊?
他總鬨騰著自殺,沒奶娘的話,就沒人救他了。
彆聽老爺和太太的?所以是柳國公和曲秋彤說柳餘沒用嗎?
柳長安敏感地抓住了季奶娘說漏的話。
她心裡又激動又難受。
柳餘……若真是她的親哥哥,那他生長的是個什麼環境啊?恐怕還不如她,她雖是奴婢,卻有養父母的疼愛,弟弟妹妹的尊重,過了十六年的好日子。
而他,隻有季奶娘。
“餘少爺的腿,沒找人治治嗎?”她忍不住問。
“治了,附近的名醫都請遍了,說是不行。”華奶娘歎聲。
柳長安,“京城四大名醫,也都看過了嗎?”
華奶娘噎聲,神色閃躲,“那個,我們家老爺,不願意少爺多進城,怕被衝撞了。”
“不是有那個,能上山,能爬坡的輪椅?”柳長安擰眉。
華奶娘的神色更為難了,半晌,長長一歎,“我們老爺不願意啊。”
“他說少爺不能進城。”
至於為什麼?
華奶娘問過,卻挨了十鞭子,差點被轟出宅子。
“這……”
柳長安垂眸。
果然如她如料,柳餘沒進過城,是柳國公故意為之。
是怕有人發現他相貌不對吧!
“城裡有抓我的壞人,我偷偷去,父親會生氣,會疼……”柳餘麻木的臉上,閃過絲痛苦。
他的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腿。
“隻會讓父親生氣,我就是個廢物。”
“好難受,想死!”
柳餘似乎很少跟人交流,精神和語言都有些怪怪的。
柳長安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一旁,靜靜看著的石霄月摸了摸臉頰,突然開口道:“餘公子,你彆這麼想啊,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父親也不喜歡我呢,他嫌我克母,又嫌我臉上有胎記,京城裡的貴女們,都叫我石家醜女。”
“我家的姐妹們都嫌我連累她們名聲,明麵背地詛咒我,我還不是好好活著呢?”
清脆的聲音,引起了柳餘的注意,他轉頭,木怔怔的眼神,對上石霄月臉頰上的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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