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青梅一派心疼親生女兒的口氣,滿眼疼惜地瞅著柳長安,柔聲道:“哎啊,長安啊,你是不知道,那日兩個臭小子惹惱你,心裡有多後悔!”
“尤其是夏時,我是我的小兒子,我平時多疼了他點,縱得他不知輕重,連未來嫂子都敢惹了。”
“真是氣死個人,偏偏,夏木這個木頭腦袋,護著他弟弟,又拉不下臉來找你賠禮,可是讓我一通好打!”
“惹了他妹妹,皮子都給他打爛了!”
焦青梅瞪圓眼睛,抬巴掌去打兩個兒子。
‘啪啪啪’。
聲音極響,卻是空巴掌拍衣服兒,響卻不疼。
隻是,往日她做出這番姿態,柳長安敦厚的性子,無論生多大的氣都該饒了,甚至會歉意不安地上前阻止,勸慰她,再去關心夏木挨打疼不疼,會不會損了他男子的威儀?
可偏偏如今,柳長安眉頭都沒挑,僅是沉著臉兒,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夏時罵我攀高枝兒也有五、六天了,嬸子這時候來上門,是剛知道消息啊?”
“夏木怕你罵夏時,瞞著你了?倒真是兄弟情深。”
焦青菊一怔,這才理解兒子說的,柳長安性子變了的話,但心裡依然想著二老爺的命令,想著兒子的前程。
她連忙瞪了小兒子一眼,忽略柳長安話裡的冷硬,“長安,你彆聽夏時胡沁,他個小男娃,懂個屁啊!你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婦,手上有好差事,得主子看重,是咱們做奴才的千求萬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兒。”
“我和你叔巴不得你有本事,能撐起家裡的門戶呢,再說了,你是青梅的長女,旺兒歲數又小,你有能耐,日後也好照顧娘家,再便宜不過了。”
焦青梅笑聲。
自認拿住了柳家人的命脈。
長姐如母,柳旺兒又是個瘦弱膽小,撐不起事兒的窩囊廢,柳來順和青梅,肯定想讓女兒幫襯兒子的,她許下柳長安嫁人後,也能照顧娘家!
她們不得千恩萬謝?
柳長安杏眸凝視著焦青菊,瞧著她笑容裡掩不住的趾高氣揚,和眉眼神情裡的瞧不起……
焦青菊生平最得意的事兒,就是生了出息兒子夏木。
她的兒子高大,英武,會武藝、有能耐,雖是個奴籍,但早晚有一天,會被推薦去做武官,帶著夏家飛黃騰達。
她從骨子裡,就覺得兒子配柳長安是委屈了,前世,養父母被賣,旺兒遭難之後,她第一個來柳家解除婚約,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沒有訂禮,沒有信物,就等同沒婚約,讓她有自知知明,彆扒著夏木不放。
她兒子哪怕納個妾,都得有貌!
毀容女孩兒肯定不要的。
今朝,她為什麼這麼客氣了?誰許她天大的好處,非自己不娶了嗎?
萊姨娘嗎?還是那些姓柳的哥兒們?
柳長安杏眸冷冽,清冷冷的布滿諷刺,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焦青菊一直拍打著夏時的手,那‘噗噠噗噠’,裝模作樣的教訓,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她擰著眉頭,滿心罵著‘小賤人給臉不要’,口中忍不住道:“長安,你看嬸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又親自來給你賠禮道歉,也差不多了,你該收收氣性……”
“收了又怎麼樣?”柳長安突然說。
“呃,就是,你轉過年就十七,夏木也滿二十了,你倆的親事應該成了!”焦青菊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