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甩袖,恨聲離開了陵香穀,本來準備回府,卻越想越不甘心,轉頭去了柳家莊,四處打聽柳餘的家世背景……
柳國公那個假身份是杏花坡的大地主,夏木沒花兩個時辰,就打聽的清清楚楚。
大富商,大地方家的獨生子。
“果然是嫌貧愛富了,不要臉的賤人!”他恨得眼珠子發紅,“無情的臭婊子,跟個癱子,也不怕生不出兒子,讓人吃了絕戶!!”
夏木義憤填膺地回了國公府,準備回家跟父母商量商量怎麼辦?誰曉得剛剛進府門,就撞上了同僚,直接攔住他,“好巧,居然在這兒碰見了,我正好要到你家找你呢!”
“徐大哥,找弟弟何事啊?”夏木趕緊收起怒容,賠出笑臉。
這個徐侍衛是二老爺身邊的心腹,說是同僚,更像上司。
他當然要巴結。
“我不曉得,二老爺有命,傳你去問話,”徐侍衛拍著他的肩膀,又羨慕又嫉妒道:“你可以啊,小子,入了二老爺的眼,三天兩頭的單獨召見,日後有了前程,彆忘了當哥哥的!”
“不敢不敢,都是徐大哥提攜。”
夏木點頭哈腰。
極儘恭敬。
花花轎子人抬人,徐侍衛也放過了他,揮手道:“行了,你快去吧,彆叫二老爺久等!”
“是是是!”
夏木應聲,忙不迭地往二房園中去了。
轉過花園,越過八角亭,他來到柳業院前,守門小廝攔住他,進裡通稟一聲,片刻回來,招呼他道:“二老爺讓你進去回話。”
“隨我來吧。”
“是!”夏木應聲,跟著小廝進了院裡。
青石板的儘頭,種著翠綠的竹子,靜謐生長著,典雅古樸,碧綠的竹葉下,擺放著個石桌,兩側石凳上,坐著叔侄兩人。
他們在下棋。
柳業身著華貴的錦袍,手執黑子,遲疑著不肯落下。
柳文瑞手握白棋,微微昂著頭,眉宇矜持,鑲嵌寶石的金冠,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儘顯優雅和尊貴。
夏木小心翼翼上前,單膝下跪,卻不敢多說話。
柳業垂眸,餘光掃了他一眼,也沒理他,接著跟柳文柏在棋盤上廝殺,直到半個時辰過後,一局終了。
“二叔,小侄僥幸,勝了二子!”
柳文柏推了棋盤,春風滿麵。
柳業也沒計較,反倒哈哈一笑,“觀棋如觀人,文柏計謀出眾,機變如神,大哥有你這個兒子,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合該咱們寧國公府興旺。”
柳文柏抿唇一笑,儘顯自得。
柳業誇了他幾句,旋即想起了夏木,低頭看他,“對了,差點把你忘了,你和柳家的婚事怎麼樣了?”
“訂下來了嗎?”
萊表妹又親自來催他,說他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很是嗔惱了他幾句,柳業自覺丟了麵子,心裡惱怒,就敲打夏木。
“回二老爺,柳家,柳家……”夏木跪了半個時辰,膝蓋又麻又疼,下半身都快沒感覺了,然而,身上的僵,敵不過心裡的怕。
他腦子裡快把柳家的祖宗八代都罵出來了,更恨柳長安嫌貧愛富,毀他的前程,偏偏,二老爺問了,他不敢不答,隻能道:“屬下和柳家的婚事,恐怕是不成了。”
“嗯?”柳業麵容一沉,斥聲問道:“怎麼回事?”
“就是,就是那個柳長安水性楊花,攀上了高枝兒,看不上屬下了!”夏木忍著難堪,喉頭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