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知念,到祖母這兒來!”
羅漢椅裡,宋老夫人向孫女招手,笑容溫和,麵色疲憊。
宋知念柳眉微蹙,關切上前,擔憂的看著老太太,“祖母,孫女看著你臉色不太好,你怎麼樣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您都彆著急!”
太子爺攜姑姑登門,跟祖母和父親密談整天,母親守門,關鍵是……今夜,姑姑一個出嫁女,居然住回了娘家。
祖母那樣堅毅的性格,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不止。
且又說:丫鬟是恩人!
事情肯定不小。
鬨不好,是姑姑夫家出了事?好一些是內宅爭鬥,姬妾做亂,壞些可能是……
奪嫡之亂。
但不管如何,祖父身在邊關,父親性格郭厚,祖母是府裡的定海神針,“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祖母,家裡家外,咱們都依靠著您呢!”
宋知念輕聲勸著。
宋老夫人苦笑看著她,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她生下的兒女們,一個比一個憨厚,一個比一個溫軟,根本撐不起家業,幸好,孫子孫女們反而更像她些。
她這把老骨頭,再堅持幾年,等孫輩們曆練起來就好了。
宋老夫人歎笑,口中溫聲道:“念兒放心,祖母明白,會保重自己的,隻是,你這麼晚了,來找我是有什麼要事嗎?”
她不再談己身。
宋知念心知肚明,也不糾纏,雖然擔心,也直接繞過去了,徑直道:“祖母,孫女今日來,是想跟您說說那個叫‘柳長安’的丫頭?”
“她怎麼了?”宋老夫人凝眉。
柳文柏和柳餘調換。
寧國公府勾結曲家,投靠燕王。
柳修陷害承恩公府通敵判國。
三件大事,樣樣關係著宋家的生死存亡,哪怕蕭綽保證,柳長安是可靠的,宋老夫人依然不放心。
若不是那姑娘的確對小女兒有恩,她都恨不得斬草除根了。
如今一聽見跟她有關,宋老夫人本能覺得不好,一把握住孫女的手,她焦急的脫口而出,“她跟你說什麼了?”
“祖母,您彆急,柳長安性子很沉穩,她什麼都沒說!”宋知念心裡猜到事情重大,對祖母的異常反應,也沒驚訝,到是溫聲勸著。
見老太太神情放鬆些她,她才道:“隻是,孫女發現些異樣的地方,所以才稟告祖母?”
宋老夫人疑惑,“異樣?”
“哪裡異樣?”
宋知念抿唇,微微探了探身,目光在祖母耳後那顆痣上停留兩秒,隨後,深深吸了口氣,她道:“祖母,你看柳長安時,覺不覺得她十分麵善?”
“麵善?”宋老夫人一怔,太子和女兒說的事太嚴重了,她驚愕失措,根本沒顧上仔細看柳長安,但如今孫女提了,她仔細回想。
那姑娘鵝蛋臉兒,杏核眼,鼻梁秀氣,朱唇微翹,天生帶笑,那個模樣,那個模樣……
“她有些像你姑姑。”
宋老夫人突然說。
“對,足足像了六成!”宋知念抿唇,“剩下那四成,眉毛濃密,眉毛有塊缺痕。”
“我爹也是如此。”
她說的爹,自然是指承恩公世子宋承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