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家的慘狀,那哭哭啼啼的痛嚎聲,刺激著柳修的感官,大仇得報的情緒高漲,他的情緒極為亢奮,全程陪著大理寺的官員,免費地跑前跑後,他比小吏都殷勤肯乾!
就連綁人押解的臟活兒,他堂堂國公,呃,不對,現下是侯爵了,也不嫌臟不嫌累的親自出手!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
人家大理寺的正經官員們全都回府休息了,柳修還陪著地牢的小卒子們,把徐府的最後一個主子,關進牢房!
“柳,柳侯爺,天都黑了,小的們也該值夜關牢了,您看您……”
看守地牢的獄卒哈腰,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們這邊兒事已經結了,要關地牢大門了,柳侯爺為什麼不走呢?
這麼大個官兒,明晃晃,直挺挺戳在他們地牢裡?很嚇人好嗎?
他們都沒法下值了!
獄卒很是婉轉的‘趕人’。
他這一句,也讓柳修從異樣的‘狂熱’狀態裡清醒過來,瞅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他脹紅滾燙的臉龐,漸漸地退下熱度。
“哦,這,這樣啊,那本侯先離去,明,明日再……”
柳修想說,‘他明日再來’,然而,大仇得報的亢奮漸漸消減,理智重回大腦,他驀然想起了府裡的情緒。
他的文柏還在府裡癱著沒人管呢?
還有那個大婚的現場,那一片殘局~~
柳修腦子嗡嗡直響,腦仁兒攪著般的疼,他臉色變得慘白,怔怔看著那獄卒,顧不得把話說全了,僅是呆呆的張著嘴。
“侯,侯爺?您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看著柳修一副瞬間‘卒中’的模樣,獄卒嚇得血都涼了,怎麼,怎麼回事啊?這位柳侯爺剛剛還中氣十足地打罵徐家人呢?怎麼他隨口問了一句,突然間就‘碎’掉了?
好像當場中風似的,嘴角都白了?
這是要訛他嗎?
不至於啊,他就是個小小的獄卒,一個月的月錢才一兩而已?
訛他有什麼用啊?
“侯爺?侯爺?”
獄卒聲音都變了。
“本,本侯無事,先,先走了!”
獄卒的慘呼驚醒了柳修,他猛地抹了把臉,隨口應了一句,隨後,轉身狼狽走出地牢。
外麵,星光燦燦。
街道上空無一人,柳修懵懵站在空星下,驀然產生了一種,天地萬物空蕩蕩,世間僅人一人的寂寞感。
他目眩神迷,不能自己。
這時……
“侯爺,侯爺,您總算是出來了,咱們快回府吧,馬上就要宵禁了!”街頭角落裡的寧國侯府馬車夫匆匆跑出來,他滿臉是汗,焦急不已,“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您快點上車吧。”
大夏的宵夜時期,是一更到三更,眼瞅要到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