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性格不算霸道,人也溫柔,隻是在感情上格外苛刻。
兩世為人,她的經曆算得上是坎坷,過的也不算容易,好不容易撥亂反正,認回了親人,前世慘死的養父養母,弟弟妹妹也都平平安安。
她便不想為難自己了。
感情一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她不願意跟人分享心愛之人,不願意困守後宅,為了那多一夜少一夜的寵愛爭風吃醋,變得不像自己。
這也是她發現愛慕上了太子殿下,便能立刻揮劍斬情絲的原因。
男人嘛,多收上兩畝穀子,還想那個小呢,柳修那麼愛曲秋彤,也沒耽誤他納萊姨娘,更何況是堂堂太子?
東宮裡,她便是得了太子妃的位置,恐怕也會有不少‘姐妹’,且會越來越多。
“……我容不得那些,自小看著的,就是我養父養母之間恩恩愛愛,夫妻之間再插不進去第三個人。”
“父母這樣教的,我也是這樣學的,賢良淑德再是沒有,殿下若對我有意,免不得要想這些,我是不讓人的。”
柳長安垂著眼簾,刻意把芙蓉麵板起來,做出冷硬的模樣,想讓蕭綽知難而退。
隻是她泛紅的耳尖兒,卻透露出了她的真實情緒。
暗戀已久的人像她表白,雲端上坐著的太子,口口聲聲說愛慕她。
柳長安哪能不高興呢?
她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蕭綽莞爾一笑,沒因她冷淡的語氣退去,反而從她硬邦邦的話裡聽出了真心。
他伸手,溫柔的捏了捏柳長安的耳垂,“孤既然認定了,你自然隻有你一人。”
“不會有旁的。”
“怎麼可能?”柳長安脫口而出。
她不信。
那是太子啊,未來要當皇帝的,縱觀古今幾千年,哪朝哪代皇帝隻有一個皇後,而無六宮粉黛的?
這都不合理。
“長安,孤自幼看母後過的孤苦,若無父皇冷情貪色,母後和孤的妹妹又怎會?”
蕭綽垂眉,眸色慢慢變暗,“曲貴妃犯上,燕王野心勃勃,固然是他們稱不清自個兒的斤兩,不知深淺,也是父皇縱容的結果。”
“孤深受其害,也憐惜母後的痛苦,又怎會重蹈覆轍?”
“況且……”他聲音一頓,語氣帶出些許笑意,調侃道:“孤心愛的女子,是個小醋壇子,為了些沒影兒的三宮六院,就跟孤甩臉子,要把孤拋之腦後,在不理了。”
“孤不想舍情棄愛,想夫妻美滿,自然得做個妻管嚴,老老實實守著一個人過日子了。”
蕭綽笑著,捏了捏柳長安的臉頰。
柳長安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再板不住冷淡神情,她又是羞,又是惱的急聲,“你,你說誰是醋壇子?”
“誰對號入座,誰就是了!”蕭綽攤了攤手,做無辜狀。
柳長安氣的直跺腳,然而,心底一抹喜悅,卻控製不住的悄悄升起,她咬著唇,定定看著蕭綽,許久,許久,“你,定下了?”
“定下了!”蕭綽應聲。
柳長安又問,“不改了?”
“山河日月如我心,自是不改。”蕭綽發誓,滿心真摯。
“我心如你心。”柳長安小聲,片刻,眉眼一彎,“應下了,再反悔就來不及了!”
“我可是會告狀的。”
“得長安真心,孤夢寐以求,怎會反悔?”蕭綽揚眉,伸手虛虛環住柳長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