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被顧星源一聲大吼喚回了一大半的神智。
按理來說，修仙者喝再多的酒都不會醉，除非是他們自己想醉。
沈容眼睛逐漸清明，但依舊通紅，眼底飛快地劃過一道痛苦之色，沒有反駁。
顧星源抓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猛灌了一口，而後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雙目腥紅地跪倒在沈容對麵。
“小七已經不在了，她丟下我們走了，你說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如果她不修無情道，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是無情道改變了她。”
說著，他抬眸看見沈容垂眸不語，十分傷懷的樣子，咬了咬牙，將酒壺重重往旁邊一放。
“小七走了，你不是最高興的嗎！你現在這幅樣子是裝給誰看？！”
“小七”沈容欲言又止。
他想說自己一點也不高興，他也想樊璃回來。
顧星源大吼著打斷他。
“我告訴你，你不配喊她小七！！”
顧星源將內心的怒火儘數發泄在沈容身上。
他拿起酒壺，將剩下的酒都澆在沈容頭上，隨後又用力丟到身後。
酒壺砸到牆上，哐當一聲巨響，摔得四分五裂。
沈容還是無動於衷，他一身的酒氣，低著頭，任由顧星源打罵。
他一向伶牙俐齒，言語刻薄，到現在卻變成了啞巴。
顧星源發泄得差不多了，喘了口氣，伸手拽住沈容的衣領，嗓音沙啞道：“你滾出去，你不要玷汙小七的洞府，小七回來看到會生氣的。”
說著，就要拖人。
沈容用力閉上眼，而後突然暴起！
他將顧星源撲倒在地，給了對方一拳，低吼道：
“你憑什麼說我？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不會回來了，再不會回來了，你認清現實吧！”
“閉嘴，你給我閉嘴！”
顧星源也不服輸，拳拳到肉。
兩人扭打在一起，將樊璃本就整潔的洞府弄得一片狼藉。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霸道的靈力波動從天而降。
兩人各自被擊飛到一邊，以不同的狼狽姿勢倒在地上，鼻青臉腫，衣衫淩亂，毫無體麵。
仿佛意識到什麼般，兩人又迅速起身，跪地。
神情惶恐。
“弟子見過師尊。”
“見過師尊。”
兩道聲音同時開口。
一襲靛藍衣袍的雲夢真人出現在洞府門口，負手而立，身後是寧靜蕭條的夜色，逆著光，神情在陰影中看得並不真切，但周身的冷厲氣息足以讓人膝蓋發軟。
“瞧瞧你們的樣子，成何體統！”
一聲冷嗬落在兩人頭頂，如同雷鳴。
“師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