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鶴隻好跟著一起跑,一路上就親眼看著洪承疇換著花樣,用各種各樣的招式吊打流寇,先用反間計殺掉紅軍友,接著假裝中伏跑進李都司的埋伏圈,在埋伏圈裡打開“狂暴姿態”,反向殺出去,將李都司的腦袋做成了城門口的裝飾品。
至此,神一魁、神一元、以及他麾下四大流寇紅軍友、李都司、杜三、楊老柴全部授首,被殺得一個不留。
殺完賊之後,洪承疇再一反手,將九萬降賊丟到了楊鶴手上:“楊大人,首惡已除,這些從賊嘛,那肯定是不能再殺了,得招撫。但是招撫這件事情下官不拿手,還是楊大人來吧。”
楊鶴看著麵前九萬顆跪伏在地的人頭,腦門頓時一陣青痛……尼瑪……這怎麼整?
不要慌!
禦史吳甡,他有十萬兩銀子呢。
楊鶴趕緊寫信:“吳甡,好久不見,疏於問候,今天天氣真不錯!你吃了嗎?我這裡有九萬降賊,你那十萬兩銀子拿來給我花花行嗎?”
吳甡:“我去年買了塊表,超耐磨。”
吳甡也隻好寫信了:“梁兄救我!我這裡有九萬降賊,不知道澄城縣還能不能……咳……本官知道這個人數多了點,澄城縣肯定有困難,但是有困難可以克服,要為朝廷分優嘛。”
梁世賢內心狂喜,表麵淡定地回複道:“是有點難,但下官哪怕是砸鍋賣鐵,也要為朝廷分優,那些人都送過來吧。”——
京城,禦書房。
崇禎皇帝朱由檢,正一臉疲憊地翻看著奏章。
山西那邊的情況真是一天比一天糟糕,王嘉胤雖死,但餘部依舊有三十幾萬人,本部主力在王嘉胤的左丞相紫金梁的率領下,繼續轉戰各方。
非本部的其餘各股流寇,則繼續星散入各地,例如不沾泥部又一次從河曲縣附近渡過黃河,回到了陝西。
散開的流寇,比聚在一起的流寇更煩。
鬨得各地叫苦不迭。
彈劾楊鶴的奏章,堆滿了朱由檢的書桌。
“諸賊窮餓之極,無處生活,兵至則稽首歸降,兵去則搶掠如故。此必然之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道路皆怨撫。”
“楊鶴主張招安,誤國不淺。”
看著這一大堆奏章,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跳樓機。
主撫是為什麼?朱由檢再清楚不過了!當時三鎮總兵入京勤王,楊鶴手裡無兵,除了招撫又能怎麼辦?所以朱由檢才會一力支持楊鶴主撫。
但現在建奴攻勢暫緩,勤王軍已經回去了陝西。
那就肯定不能再繼續撫了!可以轉為剿了。
但這麼大的政策轉換,必須得找個人來背鍋。
這背鍋俠,肯定不能是朕,那就隻能是楊鶴了。
朱由檢提筆寫道:“楊鶴總製全陝,何等事權。乃聽流寇披猖,不行撲滅,塗炭生靈,大負委任。著革了職,錦衣衛差的當官旗,扭解來京究問。員缺推堪任的來用。練國事姑著降三級,戴罪剿賊自贖,如仍玩縱,定行重治不宥。”(本段摘自《國榷》卷九一。)
他這麼一寫,也就意味著楊鶴完了。
主撫政策正式結束,主剿政策開始登上曆史舞台!
大明朝廷對待流寇的態度,開始進入一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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