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禦書房。
崇禎皇帝朱由檢,一臉愁容地看著眼前的奏章,臉色難看之極。
山西群賊,鬨得越來越凶了。
除了蒲州、河津縣、平陽府這一條線,被受撫流寇邢紅狼拚命守住了之外,彆的地方簡直可以說是一片糜爛。
山西巡撫宋統殷退守太原,而太原城外,幾乎半個山西,都被流寇隨意淩虐,處處都燃著戰火。
“曹文詔呢?”朱由檢黑著臉道:“曹文詔去了何處?”
大太監曹化淳上前一步:“曹文詔目前在陝西北部剿匪,流寇不沾泥率領七隊流寇數萬人,渡河返回了陝西,與曹文詔部拉扯。”
朱由檢怒:“川中白杆兵呢?”
曹化淳:“白杆兵數量太少,兵糧補給不繼,目前隻能在大寧縣、蒲縣、平陽府這一條線上來回抵抗,疲於奔命。”
朱由檢又怒:“山西總兵王國梁呢?”
曹化淳:“正死守太原。”
朱由檢:“……”
整個人都麻了!
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朱由檢:“也就是說,我堂堂大明朝廷的官兵,沒一個人會打仗的,還不如那個叫邢紅狼的受撫降賊?”
曹化淳:“咳……邢紅狼手下兵多啊,她以前做流寇時似乎打下不錯的家底,現在帶在身邊的精兵有五千人之眾,自然是比彆的將軍要厲害得多的。陛下您算算,曹文詔才三千人,川中白杆兵也才三千人,王國梁才兩千五……邢紅狼足足有五千人呢。”
朱由檢臉上的表情頓時極為精彩,像是那種“啊,我操”的表情,但他身為皇帝,可不能說臟話。
好半響,他才鬱悶地道:“這倒也是,流寇手上總是有很多兵力,莫名其妙的多。”
曹化淳為了安慰他,隻好道:“皇上放心,咱們官兵中也有能打的,陝西總兵王承恩麾下,有兩名千戶非常能打,一個叫石堅,另一個叫王小花,目前兩人一個駐守平陽府,一個駐守龍門黃河大橋橋頭堡,多次擊退流寇,立下汗馬功勞。”
“龍門黃河大橋?”這個名字落進朱由檢的耳朵裡,有點懵:“黃河上有一座橋?”
曹化淳:“據下麵的人上報,有一位仙人在黃河上搭了一座巨大的橋,橫跨百丈,巍峨雄偉……”
朱由檢:“一派胡言!哪裡來的荒誕之說?”
曹化淳咳了兩聲:“這個嘛……陛下也知道,下麵的官員寫奏章,總是喜歡往瞎裡寫,您看這石堅寫上來的奏章,他說他單槍匹馬衝入敵陣,殺了個三進三出,身上取出來的箭頭有兩斤之重……對了,守龍門大橋的也是他。”
朱由檢“哼”了一聲道:“那朕知道了,這所謂的龍門大橋,應該就是河東頭拉了一根鐵鏈子到河西頭,然後利用鐵鏈,搭了個木筏浮橋供人通行罷了,石堅的戰功肯定也有一半是吹出來的。”
曹化淳:“應該就是如此了。”
朱由檢不爽,嚴重不爽。不過,有得吹總比沒得吹強,這石堅終究究還是立了功的,他也不會因為石堅吹了點牛,就要拿他怎樣,甚至還得給他升升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