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城的老百姓們隻聽到外麵火銃聲響,喊殺震天,又一次嚇得他們全部躲進了屋子裡,慫成一團,根本不敢向外麵看。
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賊軍”哭喊著逃跑的聲音。
再過了一陣子,官兵就進城來了。
雖然知道外麵的是官兵,老百姓依舊不敢開門。
這年頭官兵不見得比賊兵規矩。
不少人甚至在歎息:“這支賊兵其實不賴,又不殺人又不放火,也不搶劫,他們隻是搶了鹽課司貪汙的金銀財寶,何罪之有啊?”
“是啊,唉,聽到他們被官兵打敗的聲音,真是讓人難受。”
“這些官兵彆進來搶我們啊。”
邢紅狼這時候已經騎著馬,走進了城裡,那鹽課司的手下跟著他一起進城,走了沒多遠,前麵就是菜市口了。手下一眼就看到了鹽課司的腦袋,懸掛在旗杆上左右搖晃。
手下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現在親眼看到,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隻好對著邢紅狼抱了抱拳,啥也嗦不出來。
邢紅狼卻假意腥腥地對他問道:“這可糟糕了,鹽課司被賊人給殺了,這裡的衛所兵好像也死的死,散的散,這可如何是好?”
那手下隻好道:“不如,邢將軍先暫時坐鎮此城。”
邢紅狼:“那怎麼行?我可是蒲州守備,我得守著蒲州,不然,萬一蒲州被哪裡冒出來的流寇給打了,我就是失職重罪了。”
手下道:“河東城管著解池,是朝廷在山西最重要的食鹽產地,絕不容有失,比蒲州城要重要多了,邢將軍先將這裡守住,意義遠大於蒲州,新來的巡撫大人也肯定不會怪你的。”
原來,此時山西巡撫宋統殷已經被崇禎帝給罷免了,新山西巡撫許鼎臣剛剛走馬上任,屁股都還沒坐熱呢。
他這時候需想要看到的就是山西平穩,不出亂子。
如果他聽說了這河東城的事,那肯定是不會怪罪邢紅狼獨斷專行,還要誇她一句乾得好,守住了帝國的鹽倉。
邢紅狼:“那我隻好勉為其難,先在這裡看著了。”
手下滿嘴苦味,也不想在這裡多作停留了,趕緊告退。
邢紅狼則帶著一大票人,直撲鹽課司衙門。
到了衙門裡,在案桌後一屁股坐下,就看到一頂軟轎,抬著點燈子趙勝,從後麵鑽進了進來。
趙勝將衙門裡的文書全部拿過來,擺在桌上,然後刷刷刷地翻閱起來,他要用最短的時間,搞清楚這河東道,解池的產鹽情況,鹽匠數量,鹽村布置……
嘿嘿!
帝國的鹽倉,今後就是咱們高家村的鹽倉了,那可得好好的管上一管——
陳百戶假裝成一具屍體,被手下們背著逃出了河東城。
老南風還率領著一支軍隊,在後麵拚命追趕呢。
雙方一逃一追,很快就遠離了河東城。
過了一條叫做涑水河的小河之後,周圍全是荒山野嶺,渺無人煙,前麵的人不逃了,原地停了下來。
陳百戶也瞬間“活”了過來,從手下的背上刷地一下跳下,哈哈大笑。
那些被火銃打死的固原邊軍們,也一個接一個地活了過來。
老南風的追兵很快追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