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五年,十二月,高家村軍團撤回駐地。
同月,李自成同八金剛、過天星突出奇兵,從太行山裡殺了出來,於十二月二十四日五鼓,一舉攻破了遼州(今左權縣)。
宣大總督張宗衡和山西總兵尤世祿大出意料。
尤世祿趕緊上書:“職所尾之賊係紫金梁等,而闖將等係西河之賊,不知何故放鬆,令其蹂躪東向。惟恐有破巢覆卵之患,於是不暇顧所尾之賊,急擬走遼州應援,以全疆土。”
接下來,尤世祿就率軍於十二月二十八日趕到遼州城下,經過兩天圍攻,李自成丟下了一千三百多具屍體,敗走,再次退回了太行山。
崇禎六年,正月,京城禦書房。
朱由檢翻看著奏報,五官幾乎全都皺到了一塊兒。
“六年了!剿匪已經整整六年了,天下還是一團亂麻。”
旁邊的大太監曹化淳趕緊道:“這不是皇上的錯,皇上勤政愛民,勵精圖治,是千古難得一見的明君,都是下麵的官員不好好辦事。”
這話朱由檢愛聽。
他隨手又翻開一篇奏章,是蒲州守備老南風送上來的,講的是侯家莊一役,當然,這份奏報就是程旭加油添醋的那一封,什麼敵軍十萬,什麼挽弓搭箭四麵射之,什麼一箭一個賊酋一類的……
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噴射機。
“這一仗也打得太漂亮了,不會又是謊報軍情,逗朕樂的吧?”
他帶著這樣的懷疑,又翻開了川中白杆兵張鳳儀發上來的奏章,居然說“看他們寫的就行”,說明張鳳儀並沒有反對老南風的奏章。
朱由檢的心情,再一次坐上了一台噴射機。
“剿匪有功,當重賞。”朱由檢大喜道:“這個叫蒲州守備,應該給他升一升。老曹,你說,這人接下來升個什麼好?”
曹化淳想了想:“他現在是蒲州守備,正五品,立了如此大功,官升一級應該不過份。可以給他升為四品的遊擊將軍,令他以後負責剿匪,有了遊擊將軍銜,他到處追擊流寇也會更加名正言順。”
朱由檢:“準了!就這樣寫旨。”
說完,他又指了指王小花、石堅這兩人的名字:“這兩個千總也做得不錯,該給他們兩人升上一升了。”
曹化淳:“正巧了,平陽知府上書,說平陽府缺乏守軍。請朝廷把王小花留在平陽駐守。”
朱由檢:“好,升任王小花為平陽守備。那石堅呢?”
曹化淳:“河津守備如何?”
朱由檢點頭:“準了。”
他的注意力,落到了邢紅狼上:“這個人是受降的流寇吧?怎麼坐了個兵備道的位置?兵備道明明是文官。”
曹化淳壓低聲道:“兵備道也要兼管地方軍務。而河東道那地方,當時才打過一場大仗,普通文官哪裡敢去?山西巡撫就拉了個流寇過來管鹽政,這邢紅狼雖然是流寇,卻做過私鹽販子。投資搞過許多產業,經營極善。山西巡撫應該是看上了這個人的政務能力,才讓他頂了位置做的兵備道。”
朱由檢:“胡鬨,再怎樣也不能讓一個流寇加私鹽販子去管鹽政,這不是讓老鼠看守米倉嗎?”
曹化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