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翻到最後兩封,一封說白杆兵軍紀嚴明,於民秋毫無犯。
另一封說邢紅狼整軍有道,軍民一家親,幫老百姓解決困難,派發糧食濟民,比白杆兵更勝一籌。
看到這裡,邢紅狼不禁皺起了眉頭:“原來,巡撫大人什麼都知道啊。”
戴君恩:“是的,包括你剛才演戲,拿假鹽村糊弄藍公公的事,老夫也知道。這解池西南邊,可全是產量翻了好幾倍的新鹽村哦。這種事,隻能瞞得住從皇宮裡出來的傻子,可瞞不了真正想要做實事的政務官員。”
邢紅狼的手,不自禁地落到了刀柄上。
戴君恩長歎了一聲:“但老夫沒有點穿你,因為,你在蒲州濟民,在河東道又濟民。這濟民花費的銀兩,可不是小數目。如果你不克扣些鹽款下來,又如何能夠做得到?”
邢紅狼的手微微一鬆。
戴君恩:“這些鹽款,被你用在了老百姓身上。若是被那藍公公貪了去,全都中飽私囊。唉!老夫老了,又健忘,很多事情剛剛看了,轉頭就忘了,隻會寫詩了……這剿匪老夫也不會,在這個山西巡撫的位置上,應該也就是來晃一圈兒,寫個到此一遊,過得一兩年,便要被革職的吧。”
說完,戴君恩站起了身來:“邢將軍,照顧好百姓,老夫去了。”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正好藍公公又走了進來:“巡撫大人,您在裡麵和邢將軍講些啥啊?”
戴君恩:“呀,我突然想到一首詩。”
他的家丁刷地一下跳出來,給他遞上文房四寶。
戴君恩刷刷刷寫了幾行字,又把紙揉成一團,向旁邊一扔:“不行不行,寫得太差了。”
說完,他轉回頭來,對著藍公公道:“我們剛才聊到哪裡來著?”
藍公公:“呃,我們剛才啥也沒聊。”
戴君恩:“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話說回來,老夫走馬上任山西巡撫,現在該乾嘛來著?皇上吩咐老夫……呃……吩咐老夫啥來著?”
藍公公聲音放大了五度:“吩咐您剿匪!”
戴君恩:“啊?原來是剿匪啊。”
他轉過頭,對著後麵跟出來的邢紅狼道:“邢將軍,剿匪什麼的老夫根本不會啊,隻會寫詩,這剿匪的重任,老夫可就交給伱了。”
邢紅狼抱了抱拳:“巡撫大人放心,交給末將吧。”
戴君恩顫顫巍巍的爬進了馬車,家丁們團團護衛住,向城外駛去,大車裡響起了他蒼老的聲音:“芳叢曄曄殿秋光,嬌倚西風學道妝。一自義熙人去後,冷煙疏雨幾重陽。”
家丁:“啊?老爺,您寫出好詩了,要文房四寶嗎?”
“不用!”戴君恩:“這首詩是老夫得意之作,不會忘的。對了,剛才老夫和藍公公聊的什麼來著?又忘了。”
家丁低聲道:“藍公公說改天和您一起郊遊寫詩。”
戴君恩笑道:“那好,那好,那可真是太好了。”
巡撫車駕,緩緩向著北方去了,巡撫衙門之所在就在北方的太原,那裡同時也是流寇沒事兒就去圍攻兩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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