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朱由檢坐在禦花園裡發愣,剛才打開水龍頭洗了個手,嘩啦啦的流著水,但他卻忘了去關,還是王承恩快步過來,幫他拎了一下水龍頭,這才關上了。
各個地方的眾治,越鬨越凶。
一轉眼的功夫,朱由檢就發現,自己好像連京城都出不去了。除了北麵之外,另外三麵都被眾治的謀反大軍給包圍。
前些天他還有心情下命令,調大淩河城的駐軍回來平定叛亂,但現在,他連調令都懶得下了。這叛亂還有什麼好平的?全天下都他娘的造反了好吧!
四川最他媽的扯蛋,居然擁立了一個叫“趴地兔”的人出來,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個流寇。
四川巡撫和土司們,居然連流寇都擁立?
已經無聊到這個地步了麼?
朱由檢忍不住吐了個槽:“難道朕還不如一個流寇值得追隨?”
兵部尚書陳新甲從外麵鑽了進來:“皇上,大臣們正在等著您的意見。”
朱由檢猶豫了一下:“眾治派之所以鬨得這麼厲害,全因咱們沒有打沈陽,要不,乾脆出兵沈陽?堵一堵他們的嘴?”
朱由檢其實是個死強性格,但是現在局麵如此糜爛,他感覺自己也強不動了,猶豫著要不要乾脆向眾治派妥協算了。
陳新甲低聲道:“皇上!若是早一點打沈陽還好,但現在遼東團練總兵吳三桂和山海關總兵高弟,已經反了,加入了眾治派。山海關離京城太近!若是此時遼東精兵跑去打沈陽,吳三桂豈不是可以趁機攻打京城?”
朱由檢:“!”
陳新甲道:“吳三桂和高弟手裡,有接近五萬兵力,打過來的話,京城危也。”
朱由檢:“……”
好吧,事到如今,他是真的後悔了。
當初早一點聽了主戰派的話,用最快速度拿下沈陽,那該有多好?國內就不會鬨成這樣了。
可惜,沒有後悔藥可吃啊。
“朕現在究竟該如何是好?”
陳新甲:“微臣也不知道啊,微臣隻是一個弱小可憐無助的兵部尚書。”
朱由檢:“這種事不正應該由兵部尚書管嗎?”
陳新甲:“可是,微臣上任之時,兵力都被前兵部尚書盧象升和監軍高起潛帶去遼東了呀,微臣手上根本沒有兵。”
朱由檢:“……”
僵硬!
氣氛詭異的僵硬了好一會兒,朱由檢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直到陳新甲出去了,朱由檢還在發愣。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他突然轉向旁邊的曹化淳:“你說,朕現在該怎麼辦?”
曹化淳長長地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怕是要……隻能等眾治派先自己內鬥了……”
……
其實,不光是朱由檢,整個天下,所有“非天尊”體係的人,都在等著看眾治派內鬥。
傻子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眾治派這樣的鬨法,最後肯定是要打起來的,必有窩裡鬥。
如果光是一個朱聿鍵造反,那肯定不會有內鬥。
如果光是一個朱由崧造反,也一樣沒有人和他鬥。
但是,全國各地,現在到處都有人造反,什麼朱存機、陳千戶、趴地兔……這些亂七八遭的人,裡麵連趴地兔這種很明顯流寇都混進去了……他們還都自稱“眾治派”,那就有意思了。
你們眾治派誰當老大?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