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悅和劉虎一家子早早收拾好躺下了。
剛開春不久,夜裡還是有點冷,但炕是早已經閉了沒有再燒的。
睡慣了家裡溫暖又柔軟的床,慕悅還是有點不太習慣這又冷又硬的炕。
即便是睡著了,也還是忍不住地在炕上翻來覆去,往劉虎身邊靠了又靠。
劉虎被她折騰醒了,隻默不作聲地將她攬到自己跟前,讓她靠進了自己的懷裡。
慕悅果然不再折騰了。
劉虎又閉上了眼,之前的慕悅,雖然白日裡瘋瘋癲癲癡癡傻傻,但晚上睡著之後,還是十分安靜的,每天和他隔著兩個孩子睡,離他遠遠的。
自打那日出了事之後,慕悅也就像變了個人。
這個改變,並不僅僅隻局限在白天。
到了晚上,她一般都是先讓兩個孩子上炕,然後是他,最後是她自個兒。
一開始還能保持距離,睡著了就開始不停地朝著他這邊挪。
直到挪開靠到他身上。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習慣,總是想方設法地將她弄開,可沒過多久,她就又靠過來了。
到了後來,他索性直接放棄了,直接將她抱住,還能睡個好覺,不然得折騰一晚上。
隻是他剛剛將人抱住,正要睡著,卻就聽見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的,是劉老婆子的聲音:“哎喲,哎喲。”
然後,是劉老婆子在敲門。
敲的,是劉牛和齊曉雲的房間的門。
“阿牛啊,老大家的。”
“我肚子疼哎。”
“我都跑了好幾趟茅房了,人都快要拉虛脫了,可還是疼啊。”
“你們幫我去山上弄點觀音土啊,我吃點,我實在是太疼了,忍不住了啊。”
沒有人應聲。
但劉老婆子並沒有放棄,一直在敲門,一邊敲門一邊痛呼叫喚。
敲了一陣,就又在那嗷嗷叫:“啊啊啊,又要拉了。”
不一會兒又跑過來開始敲門。
劉虎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他麵色一變,連忙往裡麵靠了靠,和慕悅拉開了距離。
果然,慕悅很快就醒了過來。
劉老婆子還在喊著:“阿牛,阿牛!曉雲!曉雲!你們開門啊!”
“外麵怎麼了?鬨鬼呢?”她聽著那淒厲得幾乎變了調的聲音,打了個哆嗦:“這該不會是索命鬼吧?叫的這麼淒厲。”
劉虎垂下眼,忍不住笑了一聲:“不是,是娘。”
“哈?”
“她肚子疼,說跑茅房跑了好幾趟了,讓大哥大嫂去山上給她找觀音土呢。”
慕悅反應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先前下午我看見娘去弄了一堆楠竹筍,我提醒過她的,我說楠竹筍沒處理好,會澀口,還會肚子疼。還說大嫂懷著孕,讓她最好彆給大嫂吃,不然萬一大嫂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不劃算的。”
“她劈頭蓋臉給我一頓罵,說我是害怕她去弄了筍子,我沒得吃了。說我惡毒,見不得他們好。”
“可能是娘吃了那楠竹筍肚子疼了吧。”
“不過,大哥和大嫂好像沒什麼事,睡得這老沉。娘在外麵喊了這麼半天了,喊的這麼淒厲的,也沒個人開門出去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