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
相處這麼久了，她還是看不清楚。
有時候覺得他冷戾的麵孔下藏著柔軟的心，有時候又覺得，全是自己的錯覺。
冷漠，無情，偏執，狠戾。
才是他唯一的底色。
她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一片汪洋，晶瑩眼眸裡全是模糊不清的憐勁：“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
厲铖野瞧著莫名心疼，他咽了咽喉嚨，語氣比剛剛柔和了些。
“陶世堯如果故意針對，沒有人幫你，你一定會被趕出厲家，奶奶生氣起來什麼樣，你心裡清楚。”
“協議違約金都是小事，搞不好你這條命保不住。”
“當然，如果你好好求我……”
厲铖野話還未說完，穆鳶用勁扯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懷孕的事情對外保密，他們為什麼會知道，我沒有說，三位長輩肯定也不會說……”
厲铖野眯了眯眼睛，他沒想到穆鳶反應這麼快。
居然立馬想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他故意在陶映然麵前說的，結果陶世堯晚上就知道了。
陶映然表麵站在他這邊，說會幫他。
實際上在利益分叉口，還是到處逢源的主。
陶世堯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徐嘉塵更不可能知道，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故意把事情告訴他們。
看著男人的表情，穆鳶瞬間就明白了：“是你說的。”
厲铖野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應聲說是。
明明已經夏日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窗外的風吹進來，還是有些涼。
“二少，穆小姐，老太太讓你們去主廳一趟。”外麵傳來傭人的聲音。
“馬上。”厲铖野對著外麵說。
“厲铖野，你不是人。”穆鳶失望至極地看了他一眼，她後退半步，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厲铖野看她這樣，後知後覺，自己這次好像玩大了點。
穆鳶換好衣服，沒有多看厲铖野一眼，徑直出門。
剛走到門口，手被男人拽住。
“乾嘛？”穆鳶眼神冰冷，回頭看他。
“你不用去。”他說。
“我不去怎麼辦，等著被你們冤枉，被你們厭惡，最後成為你們口中，為了錢不擇手段，甚至願意外邊隨便找男人睡的人嗎？”
厲铖野眉心凝重，一時間說不出話。
穆鳶推開他手，很淺很淺地笑了笑，可笑容裡麵，卻帶著無儘傷悲。
“厲铖野，既然容不下我和我肚子的孩子，你找個醫院，把我送進去就行，真的沒必要三番五次毀我清白。”
“我沒有提過這些事情，不代表我不在意，更何況我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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