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如此空曠。
在這個耗子來了都得留下兩顆苞米粒的小土房內,王一茗安靜的看著這個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哭泣的中年男子,他想發言,但是他沒有機會。
半個月前,她一腳踩空墜落馬葫蘆,然後穿越到了這裡,這個同名同姓,但是性彆不同的男生身上,開局就是乞丐模式,一貧如洗,兩袖清風,家裡除了土豆就是土豆,除了白菜就是蘿卜。
她不知道原身是悲痛欲絕的難過死了,還是節衣縮食的把自己硬生生餓死了,反正她是趁著夜色迷迷糊糊的穿來了,那一夜她是哭唧尿嚎,涕淚橫流,最終在天亮後不得不接受現實,帶著原生80的記憶,從此她成了他。
來到這裡之後,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有一張中專畢業證,畢業包分配的年代,他可以分配到城裡的製衣廠。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動身,家裡就來了一位長相熟悉的“陌生人”,見麵的那一刻,剛剛穿來王一茗甚至覺得,這是不是原身的親爹找上門了。
原來,原身的母親安嫻,年輕時迷上了一個農村小夥,在全家人的反對聲中,放棄了城裡人的身份,拉著小夥私奔了,男人去世後,她就帶著兒子在農村繼續過,她的這個為愛奔赴,一奔就是一輩子。
嗯……,戀愛腦真嚇人。
直到去世之前,安嫻交給王一茗一封信,讓兒子在她去世之後,按照地址郵給四九城的親屬,具體是給誰的,他也不知道。
過了半個多月後,家裡突然來了一位長得和他有一點點像的人。哪裡像?也就眼睛和頭發的羊毛卷一樣,其餘基本沒有。
中年男子身高178,王一茗身高174,中年男子身體壯碩,目測體重170斤以上,王一茗瘦的跟個刀螂,撐死體重110斤上限。
這個年代的人都喜歡濃眉大眼的帥小夥,而她穿來的身體,一雙桃花眼配合細長眉,身形消瘦,隻要打眼一看,就可以判定為小弱雞一枚,深深一看呢?確定了,還有點能當小白臉的天賦,這個愛豆的身材長相她很滿意,但是誰看都是營養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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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不靠譜,你也不知道說一下,死之前知道給我寫信了,讓我來乾嘛,收屍嗎?這個時候想起來有個哥了?”
“您消消氣。”
“我消什麼氣,我都想給她挖出來再罵她一頓。”說著,身高將近180的漢子蹲下來哭了,泣不成聲,
“哪有你這樣的,一聲不吭就私奔了,最後也不讓我見一麵。”
隔了幾秒,
“我是說不想見你,可也就那一天不想見你啊,你個臭丫頭,你走之後我找了你20年,我就說你一句,你就不認我這個哥了。”
“那個……。”
“我是你舅舅。”
“看出來了,我帶您去後山吧。”
“好。”
經過幾個小時的發泄之後,安崇冷靜了下來,信上妹妹說了,她可以自私的離開家,但是她不能自私的讓兒子沒有家,所以希望他能夠帶王一茗回城裡,還說她兒子進城之後有工作,不用家裡操心,就是彆讓他徹底一個人,知道自己還有門親戚就行,如果安崇要是不想認,那就當她沒寫過這封信,畢竟信是郵給誰的,她沒告訴兒子。
安崇看了信之後,又生氣又無奈,買了票就直接過來,結果沒想到,他妹妹那麼倔,死了之後才讓孩子把信郵出去,
“舅舅,您彆生氣了,我媽她後期已經瘦脫相了,她應該是不想讓你看到她的樣子,所以才沒有說。”
“她走的時候……,算了,彆聊這個了,人都沒了。”
看著瘦的跟個杆子一樣的外甥,他眼眶又紅了,
“收拾一下,和舅舅回家。”
“舅舅……。”
“你媽把你交給我了,咱們家裡除了我和你舅媽之外就沒彆人了,以後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
“知道了。”
安崇和老婆崔金花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崔金花不能生育,他也不想抱養,所以兩口子就這麼一直過著,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幾年也開始想著養老問題,要不要在廠裡收幾個徒弟,以後多少有個指望。結果,天上掉下來這麼大個外甥,和他有著骨肉親情的外甥,心裡越想越踏實。
有什麼可收拾的呢?家裡可能也就土坯值點錢了,彆的啥也沒有,為了給母親下葬,能賣的基本都賣了,屋裡看了一圈,被褥安崇都不讓他要了,就是包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帶著大隊的介紹信和戶口遷出證明,兩人一起回京市了。
剛到縣裡,安崇就去供銷社買了個斜挎包,讓王一茗把包好的衣服放進去,綠色背包上充滿了時代的印記,印著五個大字“為人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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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舅舅回家的王一茗還擔心自己會被舅媽嫌棄,畢竟他大概率是要在舅舅和舅媽家裡紮根的,但是沒想到,迎來了舅媽極其熱烈的歡迎。
一路上遇到打招呼的人,安崇就開心的介紹這是自己外甥,親外甥,以後就和他一起住了,見一個說一遍,直到終於進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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