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晴雪這段話,李閒歎了一聲。
如果是這麼說的話,柳溪的確是一個為民愛民的父母官。
可這樣的好官,在大乾卻處在了邊緣地帶,因為一件秉公執法的事情,遭受了牢獄之災,甚至一段時間後還要於皇城問斬。
這……是鐵了心,想要把柳溪給搞死。
這是深仇大恨嗎?
或許吧。
人人看待這方世界的立場不同,好壞程度的評判標準便也不同,甚至與親疏遠近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但李閒覺得,假設他未來的兒子,做出那種奸殺民女的事情,他也想讓自己的兒子以命抵命。
這不是親疏遠近。
而是大是大非。
一個明事理的人,但凡子嗣做出這種行為,他哪怕再怎麼心痛,也要自己將自己的孩子,送進牢獄之中,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毫無疑問,那個戶部郎中,並非這種人。
在大是大非上,柳溪便是堅持自我,最後惹怒了戶部郎中,而這個戶部郎中,怕是和大理寺那邊,以及戶部更高級一些的官員有關係,屬於某種意義上的氏族成員,在大乾官場裡麵,自成一體,蛇鼠一窩。
或許在這之前對方上門,便已經表明了這個意思。
隻是柳溪,並沒有屈服。
如此一來,柳溪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縣令,哪怕是大乾皇城的縣令,屬於從六品官職,也因為這件事情,而即將麵臨身死道消的後果,不免讓人歎惋。
有些時候,不看能力,而看站隊。
柳溪縱然有百般抱負,沒什麼大人物保他,強行上報處死了有關係的戶部郎中之子,後續被對方找到機會抓進監獄,現在又找了一些緣由直接問斬。
這樣的柳溪,落寞的非常合理。
至於他的女兒……
李閒心中思緒流轉,隨即說道:“你為何受傷,你又為何被通緝?大乾這邊,並沒有所謂的誅九族吧?還有就是,這套宅子是誰賣給我的?”
看到李閒的反應,柳晴雪平靜的說道:“沒有誅九族,我先前去劫獄,沒成功,差點被留下,殺了幾十人後離去,至於房子的話……是我的叔叔,他在皇城不學無術,在父親出事後,就偷了房契和地契,抵押給了牙行那邊,最後被你買到了,我來這裡之前,就殺了他了,這件事情與我叔叔有關,但不止是他。”
柳晴雪說話的時候,有些麻木。
可能內心絕望的儘頭,便是麻木了。
她父親問斬當天,她依然會出手,便是赴死也在所不惜。
哪怕對抗整個朝廷,哪怕是飛蛾撲火,又有何懼?
李閒:“……”
你倒是牛逼。
你老子在監獄之中,你還去劫獄了?
那不是挑戰大乾麼?
怪不得她會受傷!
至於這套房子,很有可能,是那個戶部郎中,和對方叔叔勾結。
如果此人不死,也是一個很大的人證,隻可惜現在死了。
“你是武功高手?監獄有能傷到你的人?”
李閒又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一直不懂這個世界的武功,是怎麼劃分的。
像他那個便宜老婆踏雪無痕的能力,又是什麼級彆?
對他而言,眼前這個柳溪之女的威懾力,好像沒有他那個便宜老婆和旁邊的侍衛嚇人,可能她實力稍稍差了一些。
“我是武師,武師已是登堂入室,殺幾十個普通人不是問題,後來我遭遇兩大武師圍攻,負傷逃走……”
柳晴雪沉默片刻,又解釋道,“大乾習武之人不多,絕大多數都是強身健體,意義不大,假設拜入武師,習武幾年,便可稱得上一句武者,從武者開始到武師,再到宗師,宗師為極,日行千裡,也稱作陸地神仙。至於那戶部郎中背後,據說有大乾王爵撐腰,身旁也有習武高手,我殺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