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七年,薑淵便裝上京微服私訪。
薑府,薑淵與薑啟鳴席坐交談,清渺的茶氣飄散在她臉麵,顯得縹緲清冷。
“伯父,今日前來,一是想家,二是世家。”薑淵清脆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
薑啟鳴聽到這句話,神色未變,眼神卻是震驚幾分,又迅速退了下去。
世家世家是什麼,是每個城鎮的基石,縱然薑淵攝政以來,多是溫水煮青蛙。
但,真以為一個百年或幾百年的家族就這樣走下坡了?
且,彆忘了,他家正妻,薑家的主母就是世家出身。
這件事,頗為難辦啊。
“伯父無需擔心,哀家隻是想要削弱世家的權柄,並不是趕儘殺絕啊。”聲音頗為清冷,與以前專著的溫潤不同。
薑啟鳴臉皮抽了抽:“這太後娘娘,有點難辦啊,畢竟那可是世家。”
他說的委婉,但心裡忍不住感慨真狠,削弱世家的權柄,就怕到時真的削弱了,不得不趕儘殺絕。
這就得看世家們的自覺性和覺悟了。
薑淵謙手握住茶杯,輕抿了口:“伯父這就不用擔心了,此事你儘管竭儘所能去做。”
“至於之後,隻要薑家不犯錯”
薑啟鳴秒懂:“那微臣就竭儘全力去乾。”他也不能不去做。
薑淵與他寒暄了一會兒,拉拉家常說說體麵話,接著拜訪下一家。
都是為了家族發展與日後的家族子弟,世家貴族們啊,不是本官背叛你們,實在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經過幾十載的發展,薑家也算是半個世家大族了,要想更進一步,需要下代或者下下代持續發展。
但他現在覺得,世家也就那樣,天天遭皇帝惦記,多累啊。
隨後薑啟鳴起身去正院林氏那兒
薑淵身穿玄色鎏金華服,慵懶悠哉的走在上京的大街,手拿一串冰糖葫蘆,時不時吃一口。
她的身邊跟著春陽和陸鎮,要說陸鎮今天怎麼還去紡織廠做副手,那當然是因為不需要了。
她已經提拔新的人去紡織廠和季坦作伴了,正是這次科技殿試裡的世家子弟。
互相製衡才不會亂套嘛,彆以後世家壓下去了,寒門自成一派。
很快到了顧府,顧飛聽到稟告很快出府迎接。
由於外麵不方便說話,兩人與身邊的宮女侍從沒有多話,皆點頭進入府中。
書房裡,顧飛的心腹侍從倒茶,隨即鞠躬而出。
“顧府竟能得太後娘娘踏足,真是榮幸至極啊。”顧飛說著敞亮話,他這個嘴最是能言善辯。
“掌院一如既往地會說話,隻是哀家要人榮幸,才得榮幸啊。”她輕啟紅唇,意味深長。
顧飛心中一稟:“娘娘這是要對世家下手了?”雖是疑問,但卻肯定。
薑淵頷首。
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睜開:“好,祝娘娘,願祝娘娘一臂之力。”
說實話,顧飛也算是世家,朝廷的寒門以前很少,少的隻有十分之一。
能成功進入朝廷上層的寒門,更是鳳毛麟角,能力,氣運,情商都不可缺一。
所以顧飛年紀輕輕,能坐上掌院的位置,怎麼可能是普通老百姓出身。
但他已經上了薑淵的賊船,無法下船了,他也知道,薑淵通知了不止他一人。
罷了魚和熊掌終究不可兼得。
“天色已晚,娘娘今晚不如在顧府歇息吧。”顧飛下定決心後,對薑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