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斯看向幽靈虛影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歉意。
“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事說到底,其實是他的決策問題。
既然他心知肚明艾維克不簡單,實力很有可能就是蒼陽級彆,且還是受到世界意誌眷顧的氣運之子。
那麼他之前本應更謹慎慎重一些,事先用自己的養子身份,以做噩夢這種理由去探一探艾維克的情況虛實才對。
這樣幽靈虛影就不至於跑過去遭這種罪了。
幽靈虛影搖了搖頭。
“沒事的,父親大人,不是您的問題,是我當時自己堅持要去的,這頓打真要說起來,算是我自找的。”
他當時的確是一心想要在卡維斯生日當天給他一份生日禮物。
作為一個魂體,他能夠為卡維斯做的極其有限,也隻能把握住這唯一的機會。
幽靈虛影又接著用一種十分認真的語氣反思道:
“昨天的那種情況,其實我也有問題,現在想想,我那時候不應該一離開夢境就趕回來找您,如果這一次對手不是爺爺,而是換作其他更危險的敵人,我這是讓您這一個最為重要的實體陷入危險當中。”
聽到這句話,卡維斯目光變得有些複雜地看著幽靈虛影,緩緩地陳述一個事實道:
“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你昨天第一時間跑過來找我,艾維克他恐怕真的會把你給殺了。”
幽靈虛影雙手負在身後,挺直腰杆,語氣無比堅定決然道:
“我知道,但是這改變不了我的原則,您是我的實體,對於我這一個影子而言,您的存活高於一切。”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一句話,卡維斯這一次的神色不再像之前一樣平靜淡然,而是隱隱有些動容。
他的動容並不單純隻是因為幽靈虛影眼下所說的這一句話,卡維斯他不是那種會被口頭上的花言巧語輕易迷惑的人。
比起口頭上的花言巧語,他更加關注的是幽靈虛影的所作所為。
而幽靈虛影的所作所為,卡維斯他一直都有看在眼裡。
眼前的這一個“影子”,就算是被他親手否定,承受著非人一樣的痛苦,他也不會對他心生怨念,更不會對他產生殺心。
眼前的這一個“影子”,他其實本性惡劣,脾氣並不好,但是他會為了讓卡維斯開心高興,看他看得更順眼些,從而一直努力地控製壓抑住自己作為詭淵生物的本性本能。
眼前的這一個“影子”,他其實是會本能地怕死,但是,如果是為了卡維斯他這一個實體,他願意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他這一個實體的存活。
……
現在卡維斯仔細想來,恐怕,在幽靈虛影這一個“影子”的世界觀裡,最可怕的並非是死亡,而是被他這一個至關重要的“實體”親手抹除,然後死去。
這對他這一個“影子”而言,才是最為絕望,最為痛苦,最為淒慘的死法。
幽靈虛影表現出來的一言一行,確實是一直在貫徹他口中常說的這一原則:
實體,就是影子的一切。
之前,卡維斯並未正式確定要將幽靈虛影給留下來,所以對於這句話,以及這句話內所蘊含的情感與份量,卡維斯他其實一直都是處於不理會的態度。
突然冒出來一個自稱是自己的兒子的詭淵生物,二話不說把他的記憶都給共享了就算了,還大聲嚷嚷著什麼“你是我的一切”。
說實話,這在他看來,就像是突然冒出來一個狂熱粉絲在拚命跟蹤糾纏他一樣,挺莫名其妙的。
你誰啊!?我們熟嗎!?
但是現在,既然他已經暗暗決定要將幽靈虛影給留下來了。
那麼,幽靈虛影嘴上常常念叨的這句話,以及這句話內所蘊含的含義與份量,他也不得不拿出應有的態度去正視麵對這一句話,思考對方究竟是處於什麼樣的處境和狀態。
他看著幽靈虛影那因為幽光狀態還看不清麵部特征的臉龐,想到了一個問題,出聲問道:
“對了,有件事我得確認一下,如果你脫離了‘嬰兒期’擁有了形象,你的臉是什麼樣的,到時候是會變成我的臉嗎?”
幽靈虛影聲音帶有笑意地答道:
“我脫離了‘嬰兒期’之後,作為您的影子,自然是擁有您的麵貌。”
卡維斯一臉迷惑地指著自己的臉,反問道:
“也就是說,你到時候是頂著我的臉,然後不停喊我‘爸爸’?”
這是什麼詭異又抽象的畫麵啊!?
這不就是相當於去照鏡子,然後對著鏡子自己喊自己“爸爸”嗎?
正常人乾得出來這種抽象的事情嗎!?
幽靈虛影答道:
“是的,父親大人,您要是覺得奇怪的話,我到時候其實也可以調整自己的外貌。”
卡維斯擺了擺手道:
“不用了,其實……說實話,我不太能接受未婚生子這一件事,我才十四歲,還未成年,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個兒子,這實在是太奇怪也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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