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驚慌,不知該是催促林晚棠,還是催促林顧池。
“大哥,快做決定吧,抗旨不尊的罪過,我們侯府可當不得。”
“晚棠這就回房,換身衣裳,絕不會落了侯府的顏麵。太子殿下那邊,晚棠也會儘力勸解,拖延一些時日。”
林晚棠跪在堂中,雖是滿身血汙,卻有不卑不亢的做派。
“去吧。”
林顧池擺了擺手,可林晚棠並未起身,仍舊跪著。
“父親,不知子安可好?”
林晚棠抬起頭,目光直視,眸中是刺眼的光亮。
林顧池皺著眉,不喜歡林晚棠這樣的眼神,卻終是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
“他無礙了,你快去吧,彆讓太子府的人久等了。”
“父親,欣兒自幼與我一同長大,還請父親厚葬她。”
“放肆,一個賤婢,侯府豈能厚葬!昨日就丟出去了……”
林顧池的話還沒說完,林晚棠出言打斷:
“父親,她是母親從將軍府帶來的家生婢。草草埋了,沒人指摘。但是,若厚葬她,傳揚出去,是我們侯府善待家仆,聲名遠播。日後,女兒也好替侯府去跟將軍府說和一二。咱們兩家都是武將,將軍府若能幫襯,有助於扶持侯府男丁啊。女兒願為侯府犧牲,一心為侯府籌謀,父親,就不能為了女兒鋪路嗎?”
林顧池瞪著林晚棠,眉心緊蹙,心中盤算。
“父親,莫說是咱們大房的這些個庶子,與將軍府交好,其他幾房的子嗣也能沾光啊。”
林晚棠這句,讓侯府其他幾房都動了心思。
侯府隻是空有侯爵之位,隻靠祖上的軍功庇護。
大房有侯爵世襲,可其他幾房,沒有官爵厚祿,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大哥,晚棠這丫頭能識大體,咱們悄悄把屍首找回來,厚葬便是。這些年,因為大嫂的事,跟將軍府斷了聯係,終歸是下策。”
幾房叔叔嬸嬸,七嘴八舌的勸導起來。
“罷了,依你所言,你快去梳洗吧。”
林顧池吐出一口氣,無力的坐到椅子上。
林晚棠忍著劇痛,向幾房的叔叔嬸嬸屈膝拜過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臥房內,地上的血跡,已經清洗乾淨了。
林晚棠看著地上發呆,隻一日,就與欣兒陰陽兩隔。若是自己回來得再遲一些,弟弟或許也被害死了。
“哎喲,小姐,怎麼還在這杵著?主母已為您安排了沐浴更衣,快來看看,這可是主母特地準備的。”
幾個老嬤嬤,托著華貴的裙衫和首飾走了進來。
“去拿金瘡藥和止疼藥來,我這身上皮開肉綻,讓人看出了端倪,我要如何替侯府解釋啊。”
幾個嬤嬤互相看了一眼,把東西放下就匆匆去回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