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放心疼的看著楚佩芳,那滿地的鮮血,讓他難受,他的兒子,葬送在林顧池和林晚棠的手裡,這血債,他一定要讓他們償還。
“啟奏陛下,星相命理之術不能全信,就算林玉棠命格是蓬星下凡,也不能因此苛待侯府嫡女,那會寒了老臣們的心啊。陛下,這林晚棠經營畫舫,就算是鳳女命格,又怎麼能安天下民心!”
慕元楨側目,又掃了一眼旁邊的諫議大夫,那人馬上開口諫言:“啟奏陛下,星相命理雖不能全信,卻也不能不信。自古就有欽天監掌管觀測星象,為得就是保得民心所在,國泰民安。更何況,侯府嫡女林晚棠,不隻是開了畫舫,名滿盛京的雲州書院也是她創立的。盛京子弟趨之若鶩,那許先生名聲赫赫,卻願意折服在林晚棠的門下,為我大盛培養人才,這樣的人,是鳳命之女,才是民心所向啊。”
老臣中,也有一人冒死請柬,“啟奏陛下,若老臣沒記錯,這位林晚棠正是鎮武將軍府,女將軍梁芳雪的血脈。老臣冒死諫言,女將軍當年,金戈鐵馬為國征戰,是我朝第一位女將軍,這樣的血脈,說她有鳳女命格,老臣願信。”
眾人一同表態,異口同聲,“微臣,願信。”
這陣勢,已經脫離董放的掌控。
楚佩芳涕淚橫流,心中恨意難以消解,終於是暈厥了過去。
仆人們不敢出聲,七手八腳的把楚佩芳抬回了院子。
林顧池看著自己沾染血跡的褲腳,滿臉厭棄,覺得折損了顏麵。
林玉棠已經哭成個淚人,顧不得規矩,爬到皇帝腳邊,狠狠的磕頭。
“陛下,臣女絕不是災星,是姐姐要害我,是國師算錯了。”
王天師此時也麵色十分難看,瞥了一眼董放,見他正瞪著自己。
可王天師絕不能說自己算錯了,那自己的國師之位就保不住了。
“啟奏陛下,雖說是蓬星下凡,但畢竟是侯府嫡女,把她關在房中,此後不再出門,也算是保全了帝星的光輝。”
蘇淩恩把他父親的腿都快戳爛了,但中書令一向中正,從不站隊,此時也絕不會為林晚棠表態。
作為帝王其實都是不信這些的,但自古,帝王都是靠著這些天象命理,穩定民心。
是蓬星還是鳳女,皇帝都不在意。
林玉棠恨不得撲上去撕了林晚棠,她明明應該是鳳命的,母親送了那麼多銀錢給王天師,好不容易籌謀了這場大戲,卻被林晚棠輕易的反轉。
她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懇求,眼神瞟著慕元弘,見他隻是皺著眉坐在那裡,完全沒有要為自己澄清的意思。
皇帝需要這樣的鳳女傳說,讓現在聲勢愈下的大盛王朝,民心穩固。
“朕是帝星下凡,怎會怕一顆小小的蓬星命女,侯府是開國的勳爵,朕不忍嫡女獻身,把人關在房中便就罷了。這林晚棠……”
皇帝話說一半,掃視眾人,仿佛俯視蒼生的神佛。
慕元楨有些緊張,千算萬算,他的父皇,才是最難算定的一環。
皇帝扯動嘴角,繼續說道,“這林晚棠既然是鳳命,自然不可以隨意婚配,以前的婚約,就取消吧。”
“父皇!”慕元楨焦急的開口,發覺自己忘了規矩,拱手行禮,繼續說道:
“啟稟父皇,我與晚棠早就定下了婚約。不論她是鳳命還是蓬星,兒臣,非她不娶。”
皇帝橫眉冷對,瞥著慕元楨說道:“你已是廢太子,於社稷無望,你不配娶她。”
慕元楨握住拳頭,無比堅定,“所謂鳳命,隻要身在我大盛,就能保國運昌隆。兒臣願傾儘所有,隻要林晚棠一人,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皇帝突然冷下臉來,眼神如禿鷲一般狠厲,“放肆!”
盛貴妃立即跪在地上,為慕元楨求情,“陛下,楨兒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早就定下的婚約,突然取消,未免兒戲,還請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