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楨從房間裡麵走了出來,身上穿著藏藍色的裡衣,外麵披著金織錦的藏青的長袍,麵色如紙,眼眸如霜,周身都是寒涼的氣勢。
董放看到慕元楨的臉色,還以為他真的一直病重,這才讓林晚棠出來撐場子,他躺在臥房,起不來身了。
“原來三殿下在屋裡啊,哈哈,殿下的府兵傾巢而出,是要圍了侯府,還是要衝進皇城啊?”
董放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認準了剛才來的兵力全都是慕元楨的府兵。
慕元楨輕咳了一聲,暗中用力,壓住要溢出嘴角的鮮血。
“放肆,詆毀皇子,還不拖去給父皇處置。”
慕元楨聲音不大,語氣裡滿是冰雪一般的寒意。
禁軍首領收了董放的銀子,站在原地不動身,拱手對慕元楨說道:
“三殿下,您私自動用府兵,已經驚動了陛下,請您與我一同回宮麵見陛下。”
雲驍抽開身,走到了慕元楨身旁,發覺他身上有血腥味,不動聲色的在慕元楨身上查看。
慕元楨冷笑,眸子徑直盯著禁軍首領。
“詆毀皇子,還驚擾了聖駕,竟還敢讓我進宮麵見父皇!好!雲驍,更衣,進宮。”
此時已是入夜,寒涼的月色灑下一片淺銀色的光暈。
雲驍關上房門,慕元楨已經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他此去驪山,被楊山大將軍誤傷,震動了五臟六腑。
雲驍立即搬來藥箱,裡麵都是林晚棠準備的藥丸。
慕元楨拿出兩個藥丸咽了下去,撐著力氣,讓雲驍去通知林晚棠,他一切都好。
雲驍不敢隱瞞,對慕元楨提起林玉棠傷了林晚棠腳筋的事。
慕元楨周身是寒涼的氣息,臉上是邪魅的笑容,“好,林玉棠不能輕易死了,敢傷晚棠,我要讓她求死不能。”
雲驍身上顫動了一下,感覺慕元楨身上的氣質和以前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同。
整個人不僅僅隻有以前的孤傲和寒涼,還有難以忽視的威嚴。
“主子,真要進宮嗎?剛才那些我看著不是我們的府兵。”
慕元楨脫下裡衣,胸口包紮著的布條已經滲出血來。
雲驍幫他拆下了布條,一條深可見骨的刀傷,讓雲驍都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主子,誰敢傷您?”
慕元楨搖了搖手,“無礙,用晚棠的藥膏塗上,就能止血,你親自去通知晚棠,我獨自進宮就好。”
雲驍急忙的找出林晚棠製的金瘡藥膏,仔細的塗在慕元楨的傷口上。
“主子,林娘子特地跟我說,您回來就派人去通知她。若我去陪著林娘子,肯定要說主子受傷的事,雲驍不會說謊,林娘子一看就知道了,她會更擔心主子,還是我陪著主子進宮去吧。”
慕元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不想讓林晚棠為他擔心。
“那多派一些靠得住的護衛過去,人不要太多。”
“主子,您出發之前就安排好了,我昨日就已經安排護衛在旁邊的院子住著呢,都是咱們府上用了多年的護衛,全都是可信的人。”
慕元楨忍不住扯動嘴角,笑自己糊塗。
雲驍為他穿上長袍,嘴裡嘟囔著:
“主子從未對任何人這樣用心,囑咐了兩遍,還不放心。我看林娘子,可沒主子想得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