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又要倒酒。
慕元楨提起酒壇,將他們兩人的酒碗斟滿了酒。
“你沒錯,你若依著性子,隻能砍殺幾人罷了,如何能查清你娘親的死因,又如何能保護將軍府。他們雖然可以由著性子胡來,可終歸,要被自己的草率行事害死。”
林晚棠一口將碗中酒水飲下,抬眸時,眼中已有淚花。
“我殫精竭慮,步步籌謀,可如今,連侯府嫡女的身份都沒有了。上一世,我是太子妃啊,可又如何?還不是害自己和孩子慘死,就連子安,我都沒有能力保護。眼下,我都不知該何去何從。慕元楨,你說我,是不是前一世做儘了壞事,這一生一世,才這樣的艱難。”
慕元楨喝掉碗中酒,眼神灼灼的看著林晚棠。
“一切有我。”
林晚棠垂眸看著慕元楨,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裡,是說不儘的悲涼。
“哈哈,有你?我此前,對陌寒推心置腹,為了他不顧自己的性命。可我得到了什麼?”林晚棠用力的戳了戳自己的心窩,繼續說道:“隻得到了傷害,慕元楨,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信自己了。我,連自己最愛的人,都看錯了,我還能成事麼?”
林晚棠說著,眼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她以為自己早就斷情絕愛,可心裡卻還是這樣的痛苦。
慕元楨想抱住林晚棠,剛抬起手,就逼迫著自己放下。
“林晚棠,那陌寒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他能幫你什麼?你要做的事,本就該絕情斷愛,若再對彆人心軟,就是在對你自己殘忍!怎麼?為了那樣狠心絕情的男人,你就要放棄你娘親的仇恨,放棄整個將軍府幾百條性命嗎?你若不忍心殺他,我可以幫你!你既知道前路艱難,現在,就斷了報仇的心思,我將那金礦送你,足夠你活到死了。”
慕元楨並非真的生氣,也知道林晚棠絕不會放棄,她隻是因為被陌寒傷害,亂了心思,情緒得不到發泄,一直憋悶著。
慕元楨故意激怒她,想讓她將委屈和苦悶都發泄出來,將這些丟到身後,才能更好的前行。
“是啊,我就算是死,都無顏麵對我的娘親。將軍府上下幾百條人命,我若放棄了,又有誰能逆轉他們必死的結局。我若放棄了,就隻能任由彆人欺淩,慕元楨,你說得對,我今日,就該將心軟和痛苦都放下,前路艱難,我就殺出一條血路來。欺淩我的,阻礙我的,都該成為我腳下的白骨。什麼陌寒,什麼慕元弘,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的前塵往事。我,林晚棠,絕不會被他們打倒,也不可能再被他們傷害!來,慕元楨,這杯,謝你罵醒我,我敬你!”
林晚棠胸中憋悶的,不再是陌寒的欺騙和殘忍,不再是慕元弘的哄騙和利用。
不再執著於過去自己的過錯,人生茫茫,總會選錯了人,走錯了路。
可腳長在自己身上,未來就算沒路,她也要踏出一條小徑來。
慕元楨終於鬆了一口氣,陪著林晚棠繼續暢飲。
明日後,林晚棠這個名字,就不再屬於她,而是屬於宮裡那位林婕妤了。
房間裡幾壇酒,都被他們喝完了,慕元楨喝得興起,想出去再抬兩壇酒進來。
才站起身,走了兩步,就被林晚棠從身後抱住,兩隻手緊緊的,在慕元楨的胸前勾住。
“你去哪?你彆走,我隻有你了。”
慕元楨聽了這話,整個人呆愣住,半天沒緩過神來。
林晚棠酩酊大醉,環著慕元楨的手臂,慢慢下滑,從腰間,滑到大腿,再到小腿。
她隨手抓住慕元楨的褲腳,使勁往上攀爬。
慕元楨的褲子被林晚棠生生拽了下來,嚇得慕元楨立即醒了酒。
想抓住褲子,但整條褲子,已經都墜在地板上了,他的雙腿完全暴露在外。
慕元楨心跳如擂,再看林晚棠,她竟然,抓著他的褲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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