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琢低眸,定定地瞧著眼前的人,她身上還穿著職業化的裙裝,露出纖細小腿,外披著一件寬闊的同色係西裝,腰間綴著一條細細的腰帶點綴,烏黑長發低低束起,將非常完整標致的一張臉顯於人前。
臉色略顯憔悴,眼底青痕有些明顯。
陳琢打量著她,眼眸微動,嗓音低緩道,“今晚不喝白蘭地。”
林霧一怔,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她輕點了下頭,垂下那雙瀲灩勾人眼睛,“那再——”
“見”這個字還沒說出口,陳琢微抬下頜往外示意,“我想喝水。”
這一回,林霧也沒有喝伏特加。
陳琢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濃鬱。而她滴酒未沾。
可她攀著他肩膀,和他接吻的時候卻生出了朦朦朧朧的醉意。
那一晚做得不算激烈。
結束的時候,林霧還很清醒。
從浴室清洗過後,她本來想穿上衣服離開的。拿起衣服那一霎,她突然又想確認一下,到底是做愛催眠,還是陳琢催眠。
次日,林霧有了答案。
陳琢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能睡好。即便睡前很清醒,一丁點兒困意都沒有,她也能在閉上眼睛半小時內陷入深度睡眠狀態裡。
“……”
“跟你說話呢?”察覺到她的失神,荷嘉雲抬手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拉回她飄離的思緒,“你聽沒聽見我剛剛說的話?”
林霧回神,緩聲道:“彆想了。”
荷嘉雲:“什麼?”
林霧低頭吃飯,慢吞吞地說,“他會覺得我有病。”
雖然她也確實是有病。
荷嘉雲哽住,張了張嘴,“那一周多約兩次總可以吧?”
“不可以,”林霧說,“耽誤我工作。”
荷嘉雲無話可說。
無言片刻,林霧突然道,“我們可能一次都沒有了。”
荷嘉雲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她,“為什麼?他不會是找彆的女人了吧?”
“不是,”林霧放下筷子看向荷嘉雲,忖度幾秒道,“我早上看見他了。”
荷嘉雲見過陳琢,還偷拍過他的照片。
雖然那張照片拍得並不清晰,但她記人很厲害,看過一次就能再次把人認出來。所以林霧沒有必要瞞著她,反正遲早也會知道的。
“早上?”荷嘉雲瞪大眼睛,驚詫道,“在哪兒?你們昨晚又見麵了?”
林霧:“……”
聽到這話,她有點兒想笑,“你覺得呢?”
荷嘉雲眨眨眼,“沒有。”
“在電梯裡碰到的。”林霧言簡意賅,“二十九樓的新老板。”
話音落下,不算寬敞的辦公室裡陷入靜默。
半晌,荷嘉雲沒忍住爆了個粗口,“我靠……”
她瞠目而視看著林霧,張了張嘴,“他就是同事們說的那個空降的帥老板?”
林霧點頭。
荷嘉雲倒吸一口氣,緩了緩道,“……你們倆這是什麼神奇的緣分。”
林霧也很好奇。
無聲片刻,荷嘉雲想到她剛剛說的話,猶疑著問,“所以你不想和他繼續約的原因是,他來這邊上班了?”
林霧嗯了一聲,“在考慮。”
“……”
荷嘉雲稍頓,盯著她沉靜的麵容須臾,柔聲道:“我是覺得,這不影響什麼。他應該是有契約精神的,不會因為跟你在同一棟樓上班,就把那些私事暴露在人前。”
說到這,她停了停,“但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荷嘉雲明白林霧的擔心。
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職業,一周約一次是一回事,在同一棟樓上班,每天都要跟炮友見麵又是另一回事。
申城這麼大,前者並不怎麼讓人擔心。
可後者,抬頭不見低頭見,時間久了,就有可能出現意外。
聞言,林霧笑了下,“嗯,我知道的。”
荷嘉雲瞅著她,輕歎一口氣,“先吃飯吧。”
林霧頷首。
吃過飯,荷嘉雲也沒了去樓上看帥哥的心思。
她心事重重地去李項辦公室,唉聲歎氣的。
李項接一個電話,聽她歎十次氣。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略感無奈,“沒給我帶飯就算了,你在林霧辦公室吃乾抹淨來我辦公室歎氣是什麼道理?”
荷嘉雲目光幽怨覷他一眼,“霧霧不讓我在她辦公室歎氣。”
李項:“理由。”
“她說歎氣散財。”荷嘉雲如實告知。她擔心把林霧的財氣歎走,所以儘可能地不在她麵前她辦公室歎氣。
李項嘴角一抽,大惑不解地問,“那你在我辦公室歎氣就不散財了?”
荷嘉雲氣惱,瞪他一眼,“你這麼有錢,散點財怎麼了?你就當作好事給彆人送錢不就行了嗎。”
李項語塞,想反駁她兩句,又怕本就心情不太好的大小姐心情更差,隻能忍住。
林霧倒是沒有荷嘉雲那麼憂慮,她該做什麼做什麼,很多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
下午她出了一趟辦公室,去委托方那邊談事。
等忙完回到辦公室時,律所部分同事已經下班了。
林霧是加班狂魔,但不要求助理陪著她加班,助理隻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把她所需的資料準備好就行。其他的,林霧會自己處理。
在辦公室忙到十點多,林霧才起身離開。
她走的時候,律所已經沒人了。
關燈鎖門。
林霧坐電梯去負二樓。
走出負二樓電梯廳時,林霧才猛地想起,自己早上沒有開車來律所,她是打車過來的。
反應過來,林霧正欲轉身回電梯廳時,先一步聽到了汽車喇叭聲。
林霧一頓,本能抬頭看過去時,她看到過道對麵停著的熟悉車輛。
緊跟著,林霧手機鈴聲響起。
遲疑一瞬,林霧接起。
“林律,聊聊?”男人低沉的聲音鑽入她耳朵,擾人心神。
林霧很輕地應了一聲,冷靜提醒,“陳總,你負約了。”
這話落下,對麵的人靜了靜,“現在是晚上。”
他們之前約定的是白天互不相識,以及每周五晚上見。
他們並沒有那麼明確地商定,不約會的夜晚也要互不相識。
失誤了。
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條約漏洞。
聽見這句話時,林霧發散性思維地想,如果要和陳琢繼續下去,她得把這一條補上。
沉默霎時,林霧看著從車內下來,準備往她這邊走的人:“五分鐘。”
陳琢停下腳步,眸光沉沉地望著她,嗓音沉沉道,“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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