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沉魚走到男人身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你還有意識,對不對?”
男人沒有力氣說話,隻是拽著自己的手腕。
“彆動,我能救你。”薑沉魚冷聲說著,隻是因為她說話的斷斷續續,還有頭上的冷汗讓她的話沒有任何信服力。
但男人也確實不再掙紮了。
“你這是被紮小人了,我現在先幫你緩解痛苦。我花生過敏,等下你把我送去醫院洗胃,等我醒了,我再救你。”她現在沒辦法相信人性,必須給自己留一手。
她對男人道:“聽懂了,就握住我的手腕。”
男人果然咬著一口氣,回握了她的手。
很好,他也是個不想死的。
薑沉魚勾了勾唇角,用牙齒咬破下唇,上前吻住了男人的嘴巴。
這個吻很笨拙,沒有一點兒情欲,反而更像是一場虔誠的儀式。
幾個呼吸間,男人就停止了抽搐,身上也恢複了力氣。
她從小修煉,日日鍛煉,氣血都是大補,足以成為滋養男人身體的養料,幫他爭奪身體的控製權。
薑沉魚起開身子,見男人身上的黑氣不再放肆,這才起身,虛弱道:“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一定不會。”
隱約間,她聽到了男人喑啞的聲音。身子也被人抱進懷裡,不再受寒風的摧殘。
真的好溫暖。
伴隨著最後一個想法,她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等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說是病房,但是房間豪華程度不輸五星級酒店。空氣中也沒有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鬆木香。
現在才剛剛六點,外麵就已經完全大黑。房間裡安靜的要命,她忽得想起了過去。
其實薑雪兒是父親的私生女,偏偏薑雪兒的母親又為了救她母親車禍至死,薑雪兒母親臨死托孤,薑雪兒也就進了薑家,成了薑家的小姐。
她媽媽怕彆人說自己容不下人,小時候經常對她說——“讓讓姐姐吧,你有媽媽保護你,可是姐姐什麼都沒有了。”
後來,薑雪兒就逐漸搶走了她的衣服、書包、房間、朋友、哥哥,還有……
媽媽……
“什麼專屬病房,我女兒就在裡麵,你再攔我,我就去投訴你!”
門外傳出熟悉的聲音。
薑沉魚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她的媽媽。
或許她媽媽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並不是真的嫌棄她呢。
薑沉魚拔掉針頭就下了床,快步走了出去。
打開門,果然看見她母親陳萍被兩個護士攔在病房門口。
印象裡那個神聖高傲的陳萍此刻卻像是一個潑婦一樣,對護士耍著無賴。
陳萍看見薑沉魚的一瞬間,也愣了一下,隨即把額前亂掉的頭發彆在了耳後,眼神中多了一分距離,“你怎麼在這裡?”
薑沉魚愣了一下,又無奈地輕笑出聲——死的是薑雪兒的媽媽,但那個沒媽的孩子卻是她。
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件事了,隻是偏執地不肯相信,不是嗎?
陳萍看見她的笑,心裡莫名虛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皺起眉頭,“你是不是又欺負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