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眼見局勢不妙，尖聲叫道。
“瘋了！都瘋了！咱家這就回宮稟報陛下，定要將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碎屍萬段！”
說罷，竟不顧身後禁軍死活，撥馬就逃。
秦頌見狀，哪裡肯放他離去，揮劍便要追趕。
謝安卻一把拉住他，沉聲道。
“窮寇莫追！咱們先離開此地！”
秦頌略一遲疑，隻得放棄追擊曹公公。
護著謝安的馬車繼續前行。
謝安掀開車簾，看著身後逐漸遠去的廝殺，心中思緒萬千。
馬車一路疾馳，終於在傍晚時分抵達風林郡外的一處隱蔽山穀。
風林郡外，山穀幽深，鳥鳴陣陣，卻掩不住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這山穀，正是謝安與楊力約定的接頭地點。
謝安目送秦頌策馬遠去。
背影漸漸消失在山道轉彎處，這才放下心來。
“秦小將軍，勸你父親停手，西涼百姓的安危，可就全係於你了！”
謝安對著空曠的山穀低語，像是說給秦頌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謝安重新坐回馬車，閉目養神。
身邊親衛見狀，忍不住開口。
“先生，我們不去接應下楊將軍嗎？”
謝安擺擺手，語氣帶著疲憊。
“楊力身手非你們可比，去了隻會妨礙他。況且……”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風林郡的方向。
“有些事，他一人去辦更為妥當。”
夕陽西下，將山穀染成一片金紅。
謝安靜靜地等待著，隻有偶爾拂過衣角的山風，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碎了山穀的寧靜。
謝安睜開雙眼，凝神望去。
隻見一騎快馬，如離弦之箭般射來，馬上騎士一身黑衣，手中長槍寒光閃爍。
槍尖猶自滴著鮮血，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籲！”
騎士在馬車前猛地勒住韁繩，戰馬一聲長嘶，揚起前蹄，穩穩停下。
騎士正是楊力，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沉聲道。
“先生，幸不辱命！”
謝安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起來吧，楊力。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該回……”
話未說完，謝安突然捂住胸口。
劇烈地咳嗽起來，口中湧出一股腥甜。
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染紅了衣襟。
“先生！”
楊力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謝安，焦急地問道。
“先生，你沒事吧？”
謝安擺了擺手，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臉色蒼白如紙。
“無妨……儘快回西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