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江應巧也不多問,自己三兩口解決掉了。
轉頭見小少爺已經套上鞋子,走到百寶藏櫃前,踮著腳晃悠悠地拉開上麵一格木櫃,中衣袖子滑下來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
他摸索著拿出一個瓷白小罐,先是去水盆架那擰乾了帕子,又端了燭台放到床頭的小桌上。
江應巧不動聲色地看著宋歸慈做完這些,走到她麵前。
“把手伸出來。”
宋歸慈托著她的手腕,用濕帕將她的右手上的灰抹乾淨,挖出燙傷膏仔細的塗在脫皮紅腫的傷口上。
燭光打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落下濃密的陰影,恍若蝶影撲簌。
不知是夜太深,燈太暗,還是眼前人太專注的表情,讓她胸口生出一絲暖意。
這樣懂事到讓人心疼的孩子,連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告狀,哪想後來變成一個冷漠麻木,遭萬民唾棄的舉世罪臣的時候,也才二十五歲。
宋歸慈,你這半生經曆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涼秋夜色中,江應巧忍不住縮了縮手。
以為是弄疼了她,宋歸慈動作一頓,對著傷口吹了吹,手上動作更輕了。
上完藥將藥瓶塞進她另一隻手,小少爺留下一句:“拿回去記得用。”
便倒頭蓋上被子,背過身去了。
江應巧走時,將放在床頭的燭火端遠些,退出房門前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輕輕掩上了門。
第二日卯時天剛亮,宋歸慈揉著惺忪的眼推開門,就見江應巧穿戴整齊,斜挎著個布包站在外麵,看到他出來,眼睛一下就笑開了。
“少爺,今天開始,我也能和你一起去學堂了。”
狀況之外的宋歸慈看向一旁的劉管事,聽他說確實是得了老爺和夫人的首肯,便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江應巧看著走在前麵的小小背影,緊了緊肩帶,跟了上去。
宋少爺不知道的是,昨天夜裡江應巧出了門,轉路去了老爺夫人那,向他們特意求來這個恩典。
到了學館,陪同的劉管事領著江應巧去找學監說明來意,又幫著辦好入學事宜,才坐上馬車離開。
博文館對入學孩子的性彆不作限製,但會將男女分成不同的學舍,所教學的內容也不儘相同。
去女子學舍的途中,江應巧路過正賢堂,遠遠看見一幫男孩嬉鬨著圍坐一團,大聲講著自己最近又得了什麼有趣的玩意。
她視線搜尋中找到了宋歸慈,他一人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對周圍的嘈雜恍若未聞。
陽光照進堂內,洋洋灑灑的光塵將他環繞,卻仍讓人覺著是一塵不染,玲瓏剔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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