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慈忽然發現,她訓人很有一套,對於如何消解他的火氣更是得心應手。
這不是個好兆頭,他的理智對此抗拒,但眼皮底下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把東西接過來。
木兔的雕工肉眼可見的粗淺,有棱有角,可以想象有一雙生疏的手,用坯刀一點點將這隻趴著的小兔,從木頭中解救出來。
但隻要細細摩挲就能感覺到,每個曲麵和拐角都被打磨的非常仔細,光滑得沒有一根毛糙斜刺。
江應巧朝他伸出手,歪著腦袋笑,“現在和好吧。”
宋歸慈的視線從她的臉龐,轉移到這隻秀窄柔嫩的素手,指尖泛著淡淡粉色,指甲帶著亮晶珠澤。
凝視了片刻,十分屈尊降貴的,把手搭上去。
對方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掌心軟得不可思議,溫熱的觸感燙得宋歸慈的指節彎曲了一下。
江應巧握著他的手上下晃了晃,“咦?大人手在夏天怎麼還這麼涼?”
她差點忘了,宋歸慈從小是個病秧子啊,又連年受苦沒有好好調養,難怪現在出門都要隨身帶這麼多藥。
江應巧一顆心像泡在藥罐子裡一樣,澀澀發苦,皺皺巴巴。
她另一隻手也搭上來,將他骨節突出的大手嚴絲合縫包住。
“是體寒嗎?”江應巧捂著他的手,不可避免地摸到指節內側和虎口的硬繭。
她疑惑地用指腹摸了摸,不像隻是握筆造成的,更像是握劍之類的。
居風之前說宋歸慈不會武,果然在替他打掩護。
宋歸慈被她小動作撓得浮躁,手心隱隱開始發熱,皺著眉抽出來。
“爪子不想要了?”
江應巧手中落空,若無其事地收回來,坐到他旁邊,抻了抻胳膊和腿,轉頭望向對岸笙歌盈耳,紅樓走馬。
那些一輛輛車馬上下來的達官貴人,相攜互請,走進聲色犬馬的十裡花街。
她突然想到,“居風不在,誰給你駕車。”
宋歸慈把玩著木兔,抬眸看她一眼,“府中又不隻有他一個馬夫,侍衛才是他的本職。”
“哦,居風大哥本領強,辦的事肯定也不一般。我多嘴一句,他乾什麼差事去了?”
“修煉駕車技法。”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寬路過不去,又軋到石子顛簸,他的自尊心不允許。”
江應巧撓撓頭:“好上進的男兒,踏實可靠,就是臉木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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