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重要麼?”
江應巧深吸了一口氣,嗅到濃鬱的血腥充斥著鼻腔,讓她臉色又慘白了一個度。
“重要,這決定了我該不該攔下你走出這裡。”
她的選擇取決於宋歸慈的解釋,這使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陪她玩一場分辨是非黑白的決斷遊戲也無妨。
他來到書案,將那堆珠寶一件件放回妝奩中,緩緩開口。
“一來,身為典使勾結主謀,企圖銷毀重要證物,令西北的布防機密仍有泄露的可能。”
“二來,作為調派下屬,監視長官舉動向外傳遞消息,一而再的背叛我。”
“第二點,就足以讓我殺他。”
宋歸慈轉身,拔下張典使掌心的銀簪丟在最上麵,合上蓋子,單手抱著走回她麵前。
“郡主英明,認為此人該不該死?”
他神色看起來十分真誠,微傾上身,聽取她的判決。
江應巧沉默片刻,視線落在地上那塊被血染透的帷幔上。
“即是如此,大人私自殺了他,要如何向三司交代。”
宋歸慈揚了揚眉,覺得她的顧慮好笑。
“三司?我需要交代的隻有一人。”
“我之前說過,當路使特案快辦,陛下所指,自然是快在殺。”
江應巧聞言愕然,將這句話在心裡重複了一遍,更覺可怕之處。
當路使如此匪夷所思的“殺權”,無需三司裁判,超脫律例之外,凡發現禍亂大燕者,皆可判殺,就地處決。
她這一刻突然理解了,宋歸慈已身為戶部侍郎,為何不向陛下推辭此任,反而對當路使這把頭頂上的懸刀來者不拒,甘願做眾臣的眼中釘。
因為不夠,還遠遠不夠。
他在利用這份殺權,一步步打磨手中刀刃,直到有一天足夠堅硬鋒利,瞄準時機將它砍在葉詮的脖子上。
眼前這個人,已經是個成為陛下清剮朝野弊症最趁手的刀,無需費心保養,將退路置之度外作為代價,以命做抵,最終為大燕盛世打造一個交詈聚唾,滿身鮮血,千夫所指的罪人。
可江應巧竟說不出半句指責的字眼。
是當路使的令牌,不,是那廟堂之上的帝王,為宋歸慈放大對權力的欲望,在無儘的殺戮中,將他一點一點拖入地獄深淵。
更讓她覺得可怕和無力的是,宋歸慈對此清醒而自知,甚至樂在其中。
宋歸慈讀不到江應巧心中一番心聲,不再看她那複雜的眼神,擦肩而過,毫不遮掩地拉開房門。
就在剛才,碧桃止了哭泣聲,注意到外麵奇怪的動靜出來查看,正好和宋歸慈打了個照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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