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盧曉虞,盧曉虞小家碧玉的模樣,眉眼有些膽怯,不是一眼就能記住的樣貌,倒有幾分耐看的神情,不枉費婆母與侯爺的精心嗬護與栽培。
今日她身著月華錦裳,色澤溫潤,更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質非凡,既顯嬌柔又不失華貴,看不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讓人難以移目。
江氏麵上始終維持著那份恰到好處的溫婉,她輕輕拉過黎景程的手,話語間滿是關切與溫情。
黎景啟也是一副貴家少爺的裝扮,與盧氏顫顫巍巍的跪著同樣給江氏倒了茶,她都一一的接過,一人賞了一個荷包,黎景啟捏了捏,應是十兩重的銀子。
沒想到,江氏竟然隻用十兩銀子就將他與阿娘打發了,難道把他們當成乞丐不成?他的心頓時沉入了海底,這與弟弟的待遇比起來可是天差地彆啊。
此時,黎氏族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自今日起,盧氏之女盧曉虞及其子黎景啟,正式成為我黎家嫡子黎秉澤之貴妾與庶子。”
黎秉澤立於一側,目光不曾稍離江氏的每一個細微舉動,她的舉止今日顯得異常詭異,難以捉摸。
直至認祖歸宗的儀式緩緩落幕,江氏輕牽著黎景啟的手,一步步邁向主院的深處,黎秉澤的臉上仍殘留著幾分難以置信,就連族中長輩紛紛與他道賀,他也心不在焉。
盧氏牽著大兒子黎景啟,直至慶典的尾聲,才悄然靠近黎秉澤身側,盧氏的聲音中帶著些忐忑:“侯爺,往後,我與景啟的居所與日常,該是如何安排呢?”
黎秉澤方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此刻的家宅大權已悄然易主,如今都歸於江氏之手。
於是,溫聲細語道:“隨我去找江氏,一會你倆言辭溫婉,多拾些悅耳的言語,以心換心。江氏,性情爽朗,不拘小節,心地善良,必不會薄待了你們。
而今,景程既已歸於她膝下,承歡左右,觀她今日之態,可見對景程甚是喜愛。因此,大可放寬心懷,無需過多憂慮。”
黎宿野靜立一隅,唇邊勾勒出一抹玩味而深邃的笑意,心中暗自盤算:盧氏那看似純真無邪、猶如初綻百合的麵容之下,不哭不鬨,不爭不搶的乖乖女模樣,暗地裡卻是滿腹的心機,想行鳩占鵲巢之事。
我那便宜生父也不好好想一下,世間哪有良善之家,會將掌上明珠輕易托付,甘願讓她無名無分,甘心做外室?
而且老夫人在世時,也可找個好人家嫁了,光明正大,豈不更好?
她一守便是十餘載春秋,其誌之堅,可見一般。
便宜生父就是太過於自信了,人家黃花閨女圖你年歲大?還是圖你能力強?
切
拍了拍賈也,示意賈也可以帶他離開了。
這邊廂。
黎景程被細心安置於與兄長黎宿野相鄰的幽雅院落之中。雖然他比黎宿野大了十日,但按照先入族譜,又加上他是庶子過繼,身份還是有彆,隻能以他換黎宿野哥哥。
江氏,今日對他極其溫柔和藹,正式成為他的母親了,親自引領他穿梭於院落間,逐一引見那些恭候多時的仆從,他們的麵容上皆洋溢著對新主人的敬畏與期待。
院落坐落在侯府最好的位置,黎景程望著眼前這恢弘的布局,心中不得不感歎。
以前,他們與阿娘,雖衣食無憂,卻總因避世之心,行事低調至極,生怕引來不必要的紛擾。
阿爹那裡偶爾拿些寶貝來,皆被珍藏於鬥室之內。
而今,踏入這侯府深宅,方知何為真正的世家風範。單是他一人的居所,便已是三進之廣的院落,布局精巧,功能齊全。
臥室靜謐而雅致,書房藏書豐富,連那小廚房也透著不凡的氣息。
再無需與兄長共享那有限的書房,黎景程既感驚喜又略覺不真實。他感覺其實江氏並不壞,為啥阿爹與祖母老是要防備著她呢,早早就將他們一家接到侯府來,不是更好嗎?
安頓完黎景程的事宜後,江氏收起了僵硬的笑容,步履輕盈,緩緩步入主院之中,她方踏入門檻,一陣輕風似的,黎秉澤已領著盧曉虞與其子悄然而至,恰似早已等候多時。
“夫人,”黎秉澤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他輕輕撩起衣擺,優雅地坐於茶桌旁,目光中帶著詢問,“關於曉虞母子,現下母親已逝,府中事務皆由你掌舵,不知你意下如何安置他們最為妥當?”
盧曉虞與其子緊隨其後,立於一側,神色間既有忐忑,也有對江氏的敬畏。
江氏聞言,目光溫柔地掠過盧曉虞母子,她輕輕啟唇,聲音柔和:“侯爺,你我皆知,家宅安寧方能興旺。
盧氏母子既已歸來,自當給予妥善安排。我會命人收拾好偏院,既清幽又不失雅致,讓她們母子能安心居住。”
此言一出,黎秉澤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然而……侯爺,此事……"江氏秀眉輕蹙,麵露難色,吞吞吐吐,仿佛心中藏著千斤重擔。
黎秉澤見狀,麵色一沉,不耐煩的情緒溢於言表,心中暗自嘀咕,這江氏果然又在故弄玄虛,試圖在此刻橫生枝節。
江氏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眾人,最終,那抹複雜難辨的情緒凝聚成一束溫柔而堅定的光芒,再次聚焦於黎秉澤身上。
黎秉澤隻好喚人將盧氏母子請到屋外稍等片刻。
江氏麵上波瀾不驚,她自嫁入侯府已逾十餘載,府內大權始終緊握於老夫人之手。
昔日侯府的輝煌,如同夕陽餘暉,漸漸黯淡,而她,明裡暗裡用嫁妝不知填補多少回,這才使得那份榮耀得以苟延殘喘,不至全然凋零。
自從得知黎秉澤在外竟有紅顏知己,且育有兩子。那份對黎家的深情厚意,也隨之一點點消逝,化作了難以言喻的涼意。
從此以後,老夫人再以種種冠冕堂皇之辭要她幫襯一二,江氏都以淡然之姿應對,佯裝不解其意。
昔日所有的熱忱,如今已化作堅冰,再想從她那裡輕易獲取一絲一毫的支持與資助,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刻,屋內沒外人,銀蝶方才依著江氏吩咐,緩緩取出了侯府的賬冊與三枚沉甸甸的庫房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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