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墨大夫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飽含關切之情的目光就那樣直直地落在黎宿野的身上,久久未曾移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說道:“宿野啊,書院永遠都是你最堅實可靠的後盾。
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你有需要,我們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與你一同並肩作戰、共渡難關!但是孩子,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在麵對各種艱難險阻的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保護自己。
因為隻有保證自身安全無虞,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去戰勝那些困難,實現心中的理想與抱負啊!”
“且說,你究竟還妄圖潛逃至何處呢?此乃堂堂學堂啊!書卷尚未展開,而你的思緒卻早已如同脫韁野馬一般,馳騁於九霄雲外,不知去向何方。
日複一日,你總是能夠絞儘腦汁地尋出成百上千個借口和托詞,以此來逃避這段本該如饑似渴追求知識的寶貴光陰。
你娘親江氏,為了能助你成功邁入這稷下學宮的巍峨大門,可謂是殫精竭慮、不辭辛勞,甚至不惜傾儘全力、四處奔走,隻為替你覓得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師,好指引你未來的人生道路。
時至今日,麵對這得來不易的機遇,你卻是這般肆意妄為地加以揮霍浪費,以至於闖出如此大禍,試問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讓我感到怒不可遏、義憤填膺呢?
絕對不行!關於這件事,我定當要與你的娘親開誠布公地詳談一番,務必讓她清楚明了你近來的所作所為以及種種荒唐行徑。”
隻見此時的左墨,其言辭之間雖然略帶幾分嗔怪之意,但那深埋心底的關切之情終究還是難以遮掩。
他故意佯裝出一副微微惱怒的模樣,雙眉緊蹙,眼神之中更是閃爍著一種令人無法質疑的威嚴光芒。
黎宿野聽到這話後,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給死死地捏住了一般,一陣強烈的窒息感瞬間湧上心頭。
隻見他慌慌張張地將兩隻手合在一起,不停地上下擺動著,嘴裡還念念有詞道:“夫子饒命啊!學生真的已經知道錯了,如果這件事情傳到我娘親那裡去,她肯定會傷心欲絕、悲痛萬分的。
說不定她一氣之下真的會真的會對我大打出手,嚴厲懲罰我的呀!學生從小身體就很虛弱,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那樣殘酷的懲處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黎宿野那一雙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裡開始慢慢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用充滿恐懼和無助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夫子,眼神之中儘是懇切哀求之意,活脫脫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可憐小鹿,正眼巴巴地盼望著獵人能夠發發善心放過它一命。
江氏到時恐怕會不顧及他的麵子,當著眾人,脫下褲子,對他就是一頓胖揍!
他也是要臉的,好吧!
“夫子,您也是清楚的,我們家裡麵的情況比較特殊。要是因為我這種不成器的行為而讓家裡人勞心費神的話,恐怕”黎宿野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都有些微微發顫了起來。
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左墨看到此情此景之後,心裡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絲細微的波瀾。
雖然說這個黎宿野平日裡確實調皮搗蛋得讓人頭疼不已,但是他的本性其實還是非常善良純真的。
今天所發生的這件事情,跟這樣一個才僅僅隻有五歲大的小孩子又能有多大關係呢?真正應該受到譴責和指責的,理應是那些毫無人性、喪心病狂對孩子出手的惡人才對啊!
想到這裡,左墨原本緊繃的麵部肌肉稍稍放鬆了一些,語氣也隨之緩和了些許,但那其中依舊夾雜著幾絲揮之不去的嚴肅意味:“如此重大之事,如果不讓你的家人知道實情,這一次興許能夠憑借運氣勉強應付過去,可萬一將來出現更為嚴重的差錯,到時候該怎麼辦才好呢?”
話一說完,左墨那雙眼睛裡射出的目光變得愈發深邃和複雜起來,就好像他正在審視著黎宿野的靈魂深處一般,同時又像是在絞儘腦汁地思索應該怎樣才能妥善處理好這場眼看著就要降臨的狂風暴雨。
其實對於黎宿野,左墨曾經默默地觀察過很長一段時間。
黎宿野剛剛踏入學院進入“思辨堂”的時候,就憑借著一場令人拍案叫絕的精彩辯論瞬間聲名鵲起,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任誰都沒辦法將其忽略掉。
他所擁有的聰明才智,屬於那種可以輕而易舉地洞察他人內心想法以及洞悉世間萬象變化規律的通透。
而他性格中的那份通達明理,則體現在無論是麵對旁人的誇讚還是質疑時,始終都能保持住那不驕不躁的平和心態。
不過,即便有著這般超凡脫俗的一麵,黎宿野卻仍然對學校裡那些陳舊迂腐的教學模式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抵觸情緒。
每當日複一日的課堂教學逐漸陷入千篇一律且枯燥乏味的狀態之時,從他的眼神當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無奈之色以及難以掩飾的不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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