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雪將過城染成了一片白,唯有那風家的庭院,桃花依舊。
風瓔大勝歸來,他成了王城的司馬,護國大司馬。百姓歡呼,帝王高興,唯有姬紅,那眉間的憂愁越發的深了!
三座城池換一個美人,那曾是風瓔向王討要姬紅時許下的承諾,王覺得很劃算,風瓔覺得很值得。
臘月十九,大寒!
風家庭院似乎也抵不住寒冷,桃花落了,那薄薄的積雪覆蓋在桃枝上倒也是另一番美景。風瓔對姬紅說,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時他便娶她,十裡長街,八抬大轎,鳳冠霞帔,風風光光的娶她。
那是情人間最簡單的告彆白,也是最浪漫的告白。
姬紅曾經望著一個人的背影追逐了大半生,如今卻也有人能如此真情待她,說不感動那是假。隻是數日來那院外越發頻繁殺手道士,雖是子歸不說,可是那院裡桃花落敗的景象代表著什麼,姬紅又怎會不知。即便如此,姬紅從來也沒有想去背叛過誰。畢竟有那麼一個人,他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情人,可是沒有他卻沒有你的人,你終也是欠了一個永遠還不完的情。
時至入春,雪漸漸的融化,或許是枯木逢春,那些乾枯的桃樹枝,竟全都發了綠芽,結了花骨朵,風纓的氣色也漸漸的好了起來,風宅外麵的聲音漸漸的少了,風宅裡倒是多了許多陌生的奴仆,各處的裝扮也是愈發的喜慶。
風纓外出的時間越發的頻繁,每次回來都是滿臉的笑容,姬紅每次問他,他總是神神秘秘的敷衍了過去。姬紅心裡有事,便也沒多在意。
一日,姬紅獨坐在窗前,望著那風宅外的信號彈,眉頭皺了又皺。入夜,姬紅躺在風纓懷裡,她說,“子歸,我想我得離開了!”風纓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摟著姬紅的手,緊了又緊。
“子歸”姬紅輕輕的喚了喚他。
“我在”
“子歸”姬紅頓了頓又道,“我騙了你,利用你,你可恨我,怨我?”
風纓將姬紅擁在懷裡緊了緊,頭輕輕的靠在姬紅的肩上,輕輕的哈了一口氣,暖了又暖道,“騙我也好,利用我也罷,亦或是離開,隻要丫頭開心便好!”
“子歸”姬紅本想讓他等她,可是前路茫茫,生死難測,她終究沒有勇氣說出那句話。
“丫頭,我若想再留你一日,就一日可行?”即使早已知道答案,即使害怕悲劇重演的,連手都在顫抖,可是那份迫切的心,仍舊說出了挽留。
感受著來自身後人的顫抖,以及那份不安,他可是一國司馬,他血戰沙場時應該也沒有如此吧。姬紅實在不忍,她轉過身,將那人的臉捧在手心,久久的看著,忽然眉眼展笑,溫柔的回答道“好!”隨即眼角一顆珍珠淚卻默然流下。
姬紅知道子歸向來聰明,她的身份他怕是早已明白,姬紅不說他便不問。他給她愛,給她自由,他給她想要的一切。姬紅一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那是最後一次騙他,可是永遠是一次又一次的最後一次。
入夜,姬紅熏了往日最愛的香,如今不過多加了一味給妖用的定神香,幫風纓輕輕的蓋好了被子,吻了吻那冰涼的額頭,打開窗,對著窗外那片桃林輕聲道,“我走了,你們照顧好他,讓他莫要尋我!門外的道士,我走後,自會有人處理,若是有去處,你們也離開這是非地吧!”
姬紅終究還是離開了,隻是她不知,風纓作為一隻上千年的妖,那點定神香予並沒什麼用,而那一日的挽留,他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存了什麼樣的驚喜。風纓靜靜的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她告彆,靜靜的聽著她的腳步聲,然後關門離去,淚一點一點的從眼角溢出,濕了枕巾
當風瓔再次見到姬紅時,她已然多了一個身份,寒王寵妃的家妹。風瓔倒也不驚訝,隻是因為姬紅的出現,卻成了他繼續留在過城的唯一理由。
時值正月春宴,寒王家兄戈王隨訪過城,遊園皇城時,偶遇佳人。
歸國之時,戈王求賜佳人。寒王說,戈王是情真意切,才子佳人,天賜良配便也允了。姬紅淡淡的應了,風瓔冷冷的旁觀著。一切似乎變得是那般的自然,又是那般的刻意。
寒王說擇日不如撞日,當日便為家弟賜了婚。婚事被定在三日後,即便倉促,卻也是奢華而熱鬨。原本的納妃宴就變成賜婚宴,寒奡本想從艾臉上看到一絲喜悅,可那從始至終的麵無表情,終究沒能如願,寒奡說:“艾,你真像一幅沒有溫度的畫,可是再好看的畫,看久了也會膩的!我其實脾氣沒有那麼好,在我看膩之前,你逃吧!”說完寒奡鬆開了艾的手,獨自一人轉身離去。
出嫁前日,風家的煙花點亮了整個過城,滿院的桃花,一夜之間也開滿了整個風家大院,大紅的帷幔更是掛滿了風宅的每個角落,火紅的燈籠,華麗的喜堂,無不顯示著那裡的喜慶,唯獨那喜堂的紅色孤影,就那麼一瞬便把所有的喜慶化作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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