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姒瑤回家報信已過去一個月!
方宅門前掛起了大白色的燈籠,隨處可見的白,方宅籠罩在一片悲傷之中。
曾經門庭若市的方宅,如今變的很是冷清。
高樓夜靜,斜月照簾,柳邊深池處。一個小小的紫色身影獨自慢慢的向後院走去,走近仔細一瞧,正是方家獨女,姒瑤。
行至後院,姒瑤獨自去了假山旁的亭子內,望著那假山頂的小桃樹,姒瑤小聲的喚著,“哥哥”
姒瑤喚了許久,四周除開蛐蛐和蛙叫聲,卻在沒有任何回應她的聲音。她傷心的抱著腿,蹲坐在木欄上。
想著因為自己,娘親沒了。爹爹因思念娘親,抑鬱成疾,在爹爹麵前她不怎麼敢哭,在下人麵前她更不能哭,她自責,痛苦,無助的嗚咽起來。
“怎麼就又哭上了?”突然頭頂傳了熟悉的聲音,姒瑤輕輕的抬起頭,終於見到了想見的人,似乎眼淚湧的更厲害了,她欣喜的喚了聲:“哥哥!”
桃夭落在姒瑤不遠處的,雙手交叉,斜靠柱子上,眉頭輕皺道:“本是想借助你們方宅旺盛的靈氣好好修煉一番,也不枉費我送你一趟。可你這整天跑跟前哭,委實讓人煩躁,看來是該另尋他處了。”
“不哭了!”一聽桃夭說要離開,立馬用手擦乾眼角的淚,然後努力的控製嗚咽之聲。抬頭用儘全力的給桃夭做了一個討喜的表情。
桃夭看著那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無奈道:“唉!算了。說吧,又怎麼了?”
見桃夭問,姒瑤又忍不住的想哭了,可是她不能讓桃夭看見自己哭。她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麵,小聲哽咽的說:“爹爹最近咳得,越來越嚴重了。大夫說,爹爹是抑鬱成疾。我知道那是因為爹爹想娘親了。”
桃夭聽完,輕輕的嗯了一聲,在一棵古樹麵前,而且還是修煉成妖的古樹。人類的生命何其脆弱短暫,這並沒什麼稀奇,桃夭突然變出一壺酒,淡淡的回道:“你們人類的生命是比較脆弱。”
聞聲姒瑤輕輕的抬起了一點點的頭,悄悄的看了一眼桃夭,見他沒不耐煩,繼續又道:“沒能救母親,爹爹一直很自責。”
望著那半埋著頭的丫頭,桃夭沉思了片刻道:“你不也一直在自責嗎?”
聽到桃夭這般說,姒瑤的眼淚再也憋不住,她毫無顧忌的抬起頭望向桃夭,她知道他是桃妖,當然他從來也沒有隱藏過,她直呼他為妖:“桃妖,你可以吃了我嗎?”
望著那小小年紀便一心求死的小丫頭,桃夭某些地方似乎有些觸動,呆愣片刻笑道:“早說過了,說吃人那是嚇唬你的。我乃修天道,吃你有違天道。
見桃夭拒絕,姒瑤突然想到什麼,她一下抓住了桃夭的手道:“哥哥你是妖,一定很厲害,求你救救爹爹。”
見她求他,他眉頭一皺,有些厭惡道:“丫頭,我留在方府,可不是給你機會,讓你求我的。”
見桃夭很是生氣,姒瑤有些害怕的想縮回手,可是一想到爹爹,她又堅定了幾分,抓著桃夭的手,又緊了幾分道:“哥哥,我已經沒有娘親了,我隻是想要留住爹爹。我不想惹哥哥生氣,可是我想要爹爹,你幫幫我好不好,就一次,真的就這一次。”
望著那早已害怕的發抖的身子,卻仍是緊緊的抓著自己不鬆手的丫頭,桃夭終是歎了口氣道。
“丫頭,你可知道,你們人類最大的痛苦,往往不是在求人之前,而是在求人之後。”
“我不怕痛苦,我隻想要爹爹。”
姒瑤不懂桃夭說的話,她此刻的唯一的念頭便是不能失去至親。
桃夭苦笑的搖了搖頭,望著姒瑤問道:“無論什麼代價?”
姒瑤見桃夭放鬆了語氣,趕緊點頭道:“嗯!無論什麼代價。”
“那代價之後帶來的痛苦,比你失去爹爹大千百倍也不怕?”
姒瑤隻知道不能失去爹爹,對於比失去爹爹更痛苦,她沒什麼概念,她隻是沉思片刻又使勁的點了點頭。
“那小桃妖其實說的很對。”聲音來源於不遠處坐在一棵枯木上的綠衣人影,她左右分彆站著一個白衣少年和一名紅衣女子,正是蓮笙一行三人。
姬紅見蓮笙說話,沉思著看向她,蓮笙繼續道:“你若現在反悔,還有機會。”
胡九見機趕緊插話到:“你當年怎麼不給我一個反悔的機會呀?”
“現在反悔也不遲,不過你換的可是命,你確定要反悔?”
望著那越笑越恐怖的少女,胡九打了個冷顫道:“還是算了!”
姬紅望著那亭閣裡熟悉的兩個身影,似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不悔!”
“這答案,倒是萬年不變。”綠衣少女再次望向那亭閣的紅衣男子,不由想起曾經自己也那般問那紅影,那紅影的答案也是這兩字。
蓮笙不由的帶了絲笑意道:“真是勸人容易,勸己難。”
方宅內,方老爺屏退了下人,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書寫著什麼。不時的用手帕捂著嘴,用力的咳著:“咳,咳”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