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道人先是細細打量了一下胡九,隨即坐到蓮笙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暢意的大飲了一口道。
“千年前,青州並不太平,上古軒轅氏與九黎戰於空桑,魔神黎舒被天神應龍追殺至青丘。命懸一線其將風靈求助於青丘帝姬。帝姬道,此乃天意!”青衣道人望了又望胡九,“青丘之國,狐生八子,未及成年,八子皆隕。幾經周折,複得一子,從小嗬護備至。”
胡九聞此,尾巴一甩,化身白衣少年,輕紗蒙眼,行至蓮笙旁,端起一杯茶,輕抿了一小口譏諷道:“原來道長竟是故人?”
記憶重回千年前,青州青丘之國。
時至寒冬臘月,帝姬因小狐狸即將成年遇劫而憂心忡忡,恰逢一遠方雲遊道者途經青丘,有求於青丘帝姬。帝姬愛子心切是真,但也不至於置全族性命於不顧,她允諾那道者可保那人三日的無憂。
道者雲,那北山諸國,有座山,名為小鹹山,山上寸草不生,終年積雪,地勢險峻。
北山有神,能保其子,可去一尋,機緣天定。
聞此,帝姬帶著小狐狸連夜前往,行了幾萬裡路,終是抵達了傳說中的小鹹山。
小鹹山終年白雪,日月升落之地,集日月精華之所在,本應仙家之地。此時所見之地,寸草不生,環境惡劣,了無生機。
帝姬望著那直穿雲霄的雪山,白茫茫的一片,永無儘頭,那白雪下的森森白骨,卻成了此山的唯一生機。
“娘親,這座山真的會有神嗎?”
躲在帝姬懷裡的的小狐狸,探出小頭,望了望周圍的環境,不敢置信的望了望自己的娘親。
“九兒,乖!外邊冷,好好躲在娘親懷裡。”
帝姬望了望眼前的一片白,又望了望自己懷裡的小狐狸。她再也不想承受喪子之痛,捫心自問,她青丘帝姬恪守職責,子民愛戴,繁榮昌盛,守一方淨土得一片安寧。
她不信天命如此,帝姬抱著小狐狸的手緊了緊,仰望那高不見頂的雪山,凝結神識,欲先一探究竟,突然帝姬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出去,口吐鮮血。
“娘親?”小狐狸趕緊將帝姬扶起。
“此山雖是貧瘠,可是群山卻是設滿了禁製,而且似乎一個強過一個,怕是為娘用儘全部妖力也未必能全部解除!不過我們既是來誠心祈神,舍去妖力是必然!”
帝姬屏去妖力,駝起小狐狸,踩著沒過四肢的積雪,一深一淺的朝山頂走去,可僅在接近半山腰時,暴風雪便越發的猛烈,任憑帝姬怎麼用力穩住身形,卻也是隻是徒勞。一次次的倒下,突然又是一陣暴風雪襲來,帝姬一腳踩空,便如球一般再次滾了數丈遠,背上的小狐狸也是隨之滾落。
“娘親,娘親,娘親!”落在雪地小狐狸晃了晃身子,等那滿身的雪掉落後,有些笨拙的跳到帝姬跟前,“娘親您沒事吧?”
小狐狸趕緊將自己的娘親扶起來,抬頭望了望那高不見頂的雪山,再看了看腳下的白骨,他很想勸自己的娘親放棄。
可是從小,他便知道自己的命從來不僅隻屬於自己,他的命也連著自己的娘親以及父君。娘親每每望著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滿滿的擔憂,以及恐懼。兒時因自己貪玩忘了時辰,在父君和娘親找到自己,他們眼裡滿滿恐懼至今難忘。
那日之後娘親連續三日不休不眠的守在自己的身邊,就怕一個轉身他又消失在他們眼前,直到後來父君的再三勸阻。
“九兒,九兒,九兒傷著了嗎?”
帝姬沒時間顧及自己,反倒是把小狐狸摟進自己懷裡,仔細查看,就怕他哪裡傷著了一般。
“娘親,小九沒事!”
帝姬再三確認小狐狸並未受傷後,正準備再次將小狐狸摟進自己懷裡。
突然山體劇烈晃蕩山頂的雪如洪水般襲來。帝姬趕緊將小狐狸拉進懷裡,顧不及禮數,聚集神識,默念口訣。
手勢起,一顆金黃色,發散著璀璨光芒的元丹自帝姬體內飛出,帝姬趕緊雙手合十,曲其中二指,然後雙手撐天之勢,瞬間紅光乍現,天地之間突然靜止。
帝姬再也撐不住身體,跌坐在雪地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大片的白襯托著那一片染紅的雪地,變得卻是異常的美。
“娘親,我們不求了,父君還在家裡等我們!”小狐狸扶著受傷的帝姬祈求著,“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不會跟哥哥們一樣,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一直陪著您的!娘親,我們回家好不好。”
“九兒,你快走!這裡禁製太厲害,為娘的法術撐不了多久!”
“娘親,我們要一起,父君還等著我們呢?”
小狐狸正準備扶起帝姬,突然天空一陣巨響,山體再次劇烈搖晃起來,雪瞬間淹沒了那雪地裡的小小身影。世界再次安靜了
空中突然再次飄起了小小的雪花。一抹紅色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待走近一看,一個小小的人,披著一件完全不屬於她身形大小的紅袍,遠遠的拖在雪麵上,她似乎很輕,因為說她是在走,不如說是飄更形象,身子始終沒有陷入那雪地半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