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剛亮。
夜明帶著綠衣急急忙忙的尋來了。
“虞思那老頭帶人來了!”夜明氣喘籲籲道。
“虞侯親自來了?”司空極有些震驚虞國國主會親自前往。
“還挺快?”蓮笙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你家那位呢?”
“在山下拖著老頭呢!”夜明脫口而出,忽然反應過來,著急道“什麼叫我家?”
蓮笙和胡九忍不住笑了。
“咦!這是?”夜明說完才發現眼前有一個血池,池子裡正坐著鬼一樣的少年。
“他就是這座山的山神!”胡九在一旁介紹道。
“山神?”夜明和綠衣皆是一怔。
“可惜了,你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故事,不過沒關係,以後我再講給你聽。”胡九笑道。
“先說正事吧!”蓮笙望向司空極,一臉認真道,“你能幫我擺個陣,遮住這天嗎?”
“遮天陣?”司空極一臉震驚,“這山中的困仙陣在,彆說遮天陣了,我施法都很難。”
“我讓你擺陣,自然是有可以解這困仙陣的辦法。”
“即便如此,我一人之力恐怕還是有些困難,除非”司空極話沒有說完,卻望向胡九。
“他不行!”蓮笙果斷的拒絕道。
“那就沒辦法了”司空極也不追問原因,隻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若我讓夜明和他同時助你呢?”蓮笙抬頭看向白影道。
司空極看了看白影,又望了望夜明,想了想道:“可以一試!”
姒杼終究還是沒有攔住那群人。國主站在池水對麵,後麵跟了黑壓壓的一群人,其中便有半山腰阻攔蓮笙眾人的木老頭。
虞公旁站著一個婦人,她眉眼清秀,著裝雖華麗,卻與她整個人的氣質有些不符,看上去實在是有些彆扭,身旁還跟著個十來歲的少年,看上去倒是一身的貴氣。
隻見那婦人帶著少年向血池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幾步。因為恐懼臉色煞白,強裝著鎮定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大哥!”她先是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大哥,見池水裡的白影並未搭理自己,以為沒有聽見,又大聲的喊了一句“大哥,我三妹呀!你還記得嗎?”
白影微微抬起頭,血紅的眼望向那婦人。
隻因那一眼,婦人便嚇得後退了回去,後麵有一太史令官職著裝的男子,在婦人身後用手推了推她,她轉過頭看了看那男子,最終將少年留在了原地,自己慢慢的猶如赴死般走向血池。
那婦人一下跪在血池前:“大哥,二哥,阿娘和阿爹已經因您而死了。求您給阿妹留個活路,給陳家留個後。”
白影笑了笑,躺回血池閉上了眼,懶得搭理眼前人。
見白影並未搭理自己,那婦人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身後的人示意她繼續,那婦人又看了眼那一身貴氣的少年,最終轉過頭,似乎抱著一死的決心爬上血池。
那婦人忽然在血池旁坐了下來,她再次小聲的喚了一聲:“大哥!”
見他仍未搭理自己,那婦人也不氣餒,小聲繼續繼續道:“我知道,大哥心中有氣,阿爹阿娘生而不養,是他們欠您的,二哥和我利用您某得官職和榮華富貴也欠您的,可是我們最初也是覺得您去太吏是最好的歸屬,我最初想要的不過是個兩全其美。”
白影仍是閉著眼,並未搭理那婦人,那婦人繼續道:“大哥,您是不幸的,但是其實你也最幸運!你沒有在山下待過,你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阿爹,阿娘用一生的時間去成為了一個庶民的身份,你知道有多難嗎?他們以為自己再也不是奴隸,他們終於自由了,有尊嚴了,甚至能有自己姓氏。可是區區一個低賤的奴隸而成為的庶民,何其卑賤,何其渺小,走在大街上似乎人人都可以唾棄,人人都可以蹂躪你。我們需要財富,更需要權利,山下的人都是為它們而活。為了它們,我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可以不享受,可以被您唾棄,甚至可以卑劣,但是我們的後代能成為貴族,自由的,昂首挺胸的走在大街上,那便是值得。”
白影終於睜開眼,他望向那婦人,眉眼帶著一絲笑意,讓人有些看不清楚情緒,卻不由的讓人覺得有些瘮得慌。
“阿妹既然不喜歡山下的生活,也不喜歡山下世界,說我身在山中是幸運。那很簡單,帶著你的阿莫來山中便好!山下那是世界,我替你毀了它,可好?”
那婦人呆愣了一下:“大哥,阿莫與您不同!”
“哪裡不同?”白影冷冷的笑著追問道。。
“不是的,大哥,現在山下世界變好了,因為您它變好了,我們不用再毀了它。隻要您”
那婦人話還未說完,便被司空極打斷。
“哪裡好,是沒有奴隸了還是沒有窮人了?”司空極頓了頓繼續道,“你所謂的好,不過是你從被壓迫的人變成了壓迫者而已。”
蓮笙坐在木藤秋千上,望著眼前的婦人,又看了看那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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