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狸兒怒喝一聲,原本清甜的聲音此刻卻如同尖銳的金屬劃過石板,刺耳且令人毛骨悚然。「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信?青丘已經完了!你那小妖女也救不了你了!」
胡九被狸兒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得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那張與記憶中無比相似的臉龐此刻卻扭曲猙獰,眼中的溫柔愛憐早已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野心和瘋狂。
「狸兒,你到底怎麼了?」胡九的聲音顫抖著,他想要伸手去觸碰狸兒,卻被她狠狠地打開。
「我怎麼了?我這是在幫你!」狸兒怒極反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條喪家之犬一般,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青丘的王?沒了青丘,你什麼也不是!隻有我,隻有我才能幫你,隻有我才配站在你身邊!」
胡九看著眼前歇斯底裡的狸兒,心中悲痛萬分。曾經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那個會躲在他身後怯生生地喊他「阿九哥哥」的小女孩,終究是被這殘酷的世界磨滅了所有善良和純真。
見胡九冥頑不靈,阿狸便懶得再演戲下去,揮手間便直接將胡九帶回了塗山。
一路上,胡九被禁錮在阿狸的法術中,動彈不得。他眼睜睜地看著原本熟悉的景色飛速倒退,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塗山,妖族聖地,素來以美景聞名於世。然而此刻,胡九卻沒有心思欣賞這絕世風光。他被阿狸帶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殿之中,這裡金碧輝煌,雕梁畫棟,處處彰顯著奢華與威嚴。
大殿之上,坐著一位身著華服,頭戴鳳冠的女子。她容顏絕美,氣質高貴,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淩厲,正是塗山現任帝姬——阿狸。
而在阿狸身後,還站著一位白衣男子。他麵如冠玉,氣質溫潤如玉,手中握著一柄折扇,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正是妖族傳說中的智者——白澤。
白澤坐在塗山帝姬寶座後麵,笑道:「我的阿狸呀!勾引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你未免太操之過急了!」
阿狸查看著桌前堆疊成山的奏折,聽到後麵的聲音不屑道:「百忙之中,我還能抽出時間去陪他演戲,已經算是給足他麵子了。不過一個區區男人,他在我眼中並無不同。再者沉淪於男人的情愛,後果是什麼,我早在我阿娘身上看到了結果,所以我並不感興趣。」
聽到阿狸提起自己的母親,白澤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輕咳一聲,將手中的折扇收起,正色道:「阿狸,你莫要胡鬨。胡九身份特殊,你將他強行帶來塗山,就不怕引起青丘和天庭的不滿嗎?」
阿狸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冷笑道:「不滿?他們又能奈我何?如今青丘內亂,自身難保,哪裡還有空閒來管胡九的死活?至於天庭……」
說到這裡,阿狸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站在大殿中央,如同木偶一般呆滯的胡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如果胡九成妖帝,這未來三界還不一定是誰的呢?」
「阿狸!」胡九不敢置信自己耳中所聽到的,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眼中充滿了擔憂,「你到底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阿狸聽到胡九的聲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了。她緩緩起身,走到胡九麵前,伸出纖纖玉指挑起他的下巴,語氣輕佻地說道:「阿九哥哥,你很吃驚嗎?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那位好師父,在跟我做著同樣的事情嗎?」
說罷,阿狸便放開了胡九,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來人,把胡九帶下去,好生招待著,可不能怠慢了你們未來的狐帝。」
「是!」兩旁的侍女應聲上前,將胡九押了下去。
青丘,妖族聖地,此刻卻硝煙彌漫,妖獸的嘶吼聲、兵器碰撞的cng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的戰場。蓮笙望著眼前這幅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起初見胡九時,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後,奶聲奶氣喊著「姐姐」的小狐狸,如今竟也卷入了這場權力的旋渦。
「唉……」蓮笙輕歎一聲,眉宇間染上幾分自責,「終究還是我連累了你們。」
她不再停留,足尖輕點,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朝著曾經帝姬寢殿的方向掠去。
寢殿早已不複往日的奢華,斷壁殘垣,滿目瘡痍,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蓮笙皺了皺眉,這青丘帝姬大半功力也算是因為自己而丟,如今落得如此境地,她心中多少有些唏噓。
她從懷中掏出一根火紅色的狐毛,這是當初胡九還是一隻小狐狸時,趁他不注意偷偷拔下來的。蓮笙將狐毛置於掌心,指尖輕撚,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尋!」
狐毛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寢殿深處飛去。蓮笙緊隨其後,來到了一處玉石床前。流光沒入床底,玉石床發出輕微的震動,床邊的地麵緩緩裂開,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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