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開始自責了。
祝硯卻心情低沉,仿佛方才雀躍的心情隨著那個逗貓棒一樣掉落在地上。
他情不自禁地喃喃,“他們都怕我,我應該永遠躲在陰暗的地方生活,否則我的出現隻會讓他們驚懼不安。”
[可你什麼都沒做,他們憑什麼這麼這樣怕你。]
祝硯心裡好受了些,往日都是他一人去消化這些異樣的眼光或者異樣的情緒,他本就性格敏感,對於彆人的一舉一動會過度解讀。
每每想著就更加失去了麵對他人的勇氣。
也許他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他是一個不敢麵對自己母親死亡腐朽的人,他是一個懦弱無能需要人保護的人。
這個世界從沒有誰真的需要他。
也許父親也很後悔生下他這樣的孩子。
這邊祝硯還在發呆,就看著那一身藍漆的一團爬上了他的畫架,打翻了畫架,那沒有蓋上白布的畫架直接倒在地上,小東西正在花瓶上方爬來爬去。
很顯然,他的畫被這隻蠢貓給毀了。
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生氣了,情緒應該很暴躁,可是身體沒有任何情緒暗號,平靜地不像是他自己。
如果是彆人把他的畫弄成這樣,他想自己肯定會發瘋的,鬨得整個世界不得安寧。
可為什麼是這隻貓他就不會呢?
甚至他的腳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著那花瓶之上出現了很多藍色的梅花腳印,倒像是一朵朵雪地的梅花印。
他再一次提起這隻搗蛋貓,帶著他去了浴室,接了溫水來搓洗小黑貓。
毛發濕噠噠的小黑貓生無可戀地躺在水上,任他拿捏。
[完了,我被看光了。]
祝硯:“?”給它洗澡就這麼不樂意。
“你太臟了,必須洗,我不喜歡你身上沾滿染料的樣子。”
[那你喜歡我什麼樣子?]
祝硯覺得這隻貓大概是成精了,居然會像人類一樣問出,喜歡我什麼樣子?
它除了長得是貓還能是什麼樣子?
“你乾乾淨淨的樣子。”
[我知道了。]
祝硯疑惑了,它知道了?
它又知道什麼了?
洗完小奶貓,用毛巾擦乾水,吹風機給吹乾後,小奶貓已經昏昏欲睡了。
“你倒是會享受,我的畫被你毀了。”
[也許是傑作呢,畢竟有我的參與。]
祝硯有一瞬間感覺自己笑了,那不是快樂的笑容,而是被氣笑了。
這小東西說實話比他更像個人類,鬼精的感覺,見鬼的,他居然羨慕一隻貓可以如此活潑,如此擁有生命力。
祝硯忍不住敲了敲小奶貓的腦殼,“傑作?”
小奶貓一抖,下意識乖巧了。
“怕被我發現?”
小奶貓趴在他的肩膀上裝死,這慫包的模樣讓祝硯徹底忘記了剛才發生讓他煩悶的事情。
不過等把畫架從地上扶起來,看著花瓶上多出來的那些看似不規律,卻仿佛有種奇異美感的畫麵,沒有枝葉的花似乎也可以與花瓶相配。
也許還真如它所言,是副傑作。
世界上沒有無枝的花,可是花卻不是因為枝的存在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