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最是無情物,它不管任何人的快樂與憂傷,隻是按著自己的步伐不停地轉動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謝真真如期地結束了她的中考,回來對了對答案,考上嘉州高中,肯定沒有什麼懸念,是預料之中的事。
中考一結束,謝真真就在家閒著,再也不用想著上課,不用想著作業,不用想著考試。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實在無聊的時侯,就看周美蘭給的小說《宋氏三姐妹》,儘情地放鬆。
最幸福的事情是不用再提防冷麵的舅舅,不用緊張舅舅的腳步聲,不用小心翼翼怕掉分,不用緊張舅舅的眼色……
幸福的日子過了不到半周,謝真真就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正常,不習慣。緊張有序、按部就班的節奏才是常態!
謝真真想舅舅了!這麼多天他去哪了呢?咋不來看我一下呀?他想不想我呀?他也有幾天像我不想他似的不想我嗎?
晚上吃飯的時候,謝真真問媽媽:“看到學校裡有燈光,好像是舅舅房間射出來的,舅舅應該還在學校吧?”
“在吧?之前他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每次放假之前他都會來家一次的。”媽媽漫不經心地說:“想他,明天就去看他唄。”
“你這樣的,能有心思上高中嗎?想過怎樣讀高中嗎?你舅舅能一直陪著你嗎?”
為什麼不能一直陪著我呢?現在不是一直陪著我嗎?
媽媽說的這些話,謝真真不愛聽。
再不願意麵對分彆的謝真真其實心中也是有一定數的,隻是還心存僥幸:我舅舅會跟著我上高中吧?還會帶著我吧?
小學畢業時他讓我考重點初中,我如願考上了。但是,上了一個月後,一哭二鬨三曠課,硬是讓舅舅轉回了家門口的謝家莊中學,繼續跟著舅舅上學。
那時舅舅在謝真真小學畢業後升上去了謝家莊中學,這次,舅舅也能升上去教高中吧?
謝真真天天祈禱,向法力無邊的觀世音菩薩祈求著,希望能再如願。
中考後第六天的下午,謝真真要去參加謝家莊中學初三年級的畢業典禮。
吃過午飯,謝真真早早地來到了學校,進了舅舅的房間。
“這麼早?吃了飯嗎?”舅舅在整理資料,好像在打包,捆綁東西,地上散落著一些包裝袋。
“在家裡沒事做,想看你來著。”謝真真看著有些淩亂的房間,分彆的氣氛頓時籠罩心頭。
“你這是要走嗎?”真真心裡虛弱地問。
“放假了,你們都走了,我肯定也要離開學校一段時間啦!”
“哦哦,那還差不多。”謝真真仿佛鬆了口氣。
謝真真分不清楚是誰走誰不走,隻要不跟舅舅分開,去哪都行。
謝真真坐回自己的桌前。這個角落陪伴自己三年了,摸摸桌麵,摸摸書本,摸摸牆壁,處處都是回憶。
“把你認為有用的書、還能寫的筆記本、筆,收拾好,放書包裡,待會背回家去,繼續用。其他寫過的用不上的,留下來,不用管,學校統一處理。”舅舅吩咐道。
謝真真馬上行動起來。
自己要換個學校上高中了,要遠離這個角落,這是不變的事實,這個事實真真能接受。
謝真真把櫃子裡的東西全掏出來,放在桌麵上。課本、練習冊、試卷、筆盒、硬皮筆記本,手表、手套、收音機……應有儘有。
謝真真撫摸著幾本嶄新的硬皮筆記本,粉紅、粉藍、粉紫色的皮麵,是舅舅挑選買的,說用來摘抄好言好句,積累素材,語文、英語都用得上。
這塊手表,是舅舅去領獎時特意買的。圓圓的小小的鏡麵,有綠色的夜光顯示,十分漂亮。
每天晚上舅舅都會幫真真矯正時間,並給真真戴好。謝真真撫摸著手表,用紙巾擦了又擦,重新戴好。
這對手套,是在上初一年時,手上長了凍瘡,舅舅買的。真真十分珍惜這對手套,不到很冷的時候,舍不得戴,清洗時也特彆小心,怕搓擰壞了。
手套陪伴了真真三年,紅絲絨的材質,彈性十足,很合身。手指背麵與腹麵都車了一條卡其色的皮革。
冬天,真真戴上手套特彆暖和,特彆冷的夜晚,舅舅還會抱著真真戴著手套的雙手嗬氣取暖。
這個小的收音機,裡麵有說不完的故事,更是充滿了回憶。紅白相間的外殼,特彆耀眼,隻有手掌大小。
那是舅舅特意送給謝真真聽評書的。
舅舅知道真真喜歡聽評書,小學三年級開始聽,那時候用爸爸的收音機,後來,爸爸的收音機壞了,舅舅就送了這個。
哦,這裡還有收音機用的兩盒電池!未拆封的。舅舅每次買電池,一買就是十粒,可以用很久很久。
謝真真撫摸著一件件心愛的小東西,看看忙碌著的舅舅,心裡想著:“舅舅哪是冷麵呀?親媽都沒這麼細心,媽媽都不懂我。”
今日是周六,其他年級同學放假,很多老師也不在,校園裡很安靜。
三點鐘典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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