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娘子娘家姓蘇,是個孤兒,父母尚在時定給石家結了娃娃親,十歲沒了父母,獨自一人住在山上。
到了十六歲嫁給石家老大那個病秧子,結果剛進門幾天,老大就死了,石娘子成了寡婦。
石娘子剛嫁過來的時候,石家老二還小,家裡隻有一個簡易的小食鋪,勉強過活。
石家二老即便有什麼私心,也沒放在表麵,至少對石娘子還算過的去。
等著石家依靠石娘子的手藝,從小食鋪變成了大酒樓,兩老享了清福又相繼離世,這位一直支撐門庭的大嫂就成了從小遊手好閒,天生反骨的弟弟眼中發達的絆腳石。
先是震驚,然後又是沉默,接著似乎是麻木了,石娘子看著桌上的休書,平靜的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將我石家的地契、房契交出來,彆以為我不知道,我爹娘臨死前將這些契約都改成了我的名字。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做我的主!”
石家老二坐在酒樓的椅子上,翹著腿,說完還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媳婦。
石娘子當然明白石老二被誰挑唆,自從石老二違背公婆的意願,非要娶一個暗門子進門,這原本還算平衡的家就被打破了,要較真,兩老的死都和這石老二有關。
“都可以給你,可你為什麼要代兄休妻?”
不是說石娘子多麼留戀石家,而是她習慣了石家的忙碌,也習慣了酒樓生意,這裡很多人都是她招進來的,她擔心自己走了之後,這些人會丟了飯碗。
“廢話!這石家有什麼不是我的,我想讓誰走,誰就得走,你一個外人在家裡吃我的喝我的,
我讓你滾已經算是給我那個死鬼大哥麵子了,否則你在石家這麼多年的吃穿,我都要讓你吐出來!”說著話,石老二還肉疼的扯了扯嘴皮子。
石娘子當場就氣笑了,她抬手指著石老二斥道:“你的?這裡有一個子兒是你掙的嘛?你除了吃喝嫖賭外能有什麼本事?
我十六歲嫁入石家,石家隻不過就是個小食鋪,每日的客人少得可憐,若不是我的手藝,你們石家還在西市賣油餅呢!”
“放……放屁!”
石老二緊張的看向大門口聚集的人,他現在富貴了,最討厭彆人說他家的老黃曆,他帶著狐朋狗友出去花錢,誰不捧著他,沒錢就回來和寡嫂要,好不快樂!
可若是真讓人知道他石家是靠個女人發家的,他的臉往哪裡擱,出去豈不是要被人指指點點,說他吃軟飯。
殊不知,店外的百姓早就知道了,這福運樓最好的大師傅就是石家的大兒媳,他們背地裡沒少嫉妒石家。
這就算是娶了個聚寶盆了,可誰能想到這石家二老一死,石老二就犯了毛病,竟然要將搖錢樹趕出石家,這不就等於殺雞取卵嘛。
“大嫂也不能這麼說,我家夫君也是心疼大嫂,大嫂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如今都四十多了還都是孤身一人,連個孩子都沒有。
再怎麼說,咱們也做過一家人,若是大嫂再嫁,我們也願意儘點心意。”
妖嬈的女子,長得是不怎麼漂亮,奈何那身段撩人,一說話,石老二眼睛都直了,這女人說什麼,石老二都同意。
石娘子暗歎石老二沒有出息,可當年石老大病死,二老就這麼一個小兒子,難免溺愛。
她整日在外麵掙錢更是沒有時間幫著管教,再加上這人本性就頑劣,這才隨著生活變好,整個人越發的墮落。
石老二娶的媳婦是這一帶有名的暗門子,彆說是石老二,就是石老二周圍的那些酒肉朋友也多是這女子的裙下之臣。
但旁人到底還有底線,腦子也清楚,皮肉的生意,你來我往不過逢場作戲。
偏生石老二是個拎不清的,身上的銀錢被這女人全都騙走不說,石家的家產估計也是保不住了。
“我不嫁人。”若不是娃娃親,石娘子連石家門都不會進。
“那就滾蛋!”石老二火了,他覺著石娘子對他的心肝寶貝不尊重,他的心肝寶貝多善良,每一句話都在替這個女人著想,這個女人居然不領情。
“我若是走了,酒樓怎麼辦?”石娘子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個用她心血養成的事業以及酒樓裡曾經共事的這些人。
“怎麼辦?沒有你更好,你個女人就該回家帶孩子做家務,出來上什麼工,簡直給我石家丟臉,休了你……”
石老二一提就這個憤怒,這世道誰家女人不老實待在家裡,就他這個所謂的大嫂每天都在廚房裡忙活,還和一群幫廚,師傅混在一起,簡直丟儘了他老石家的臉。
他的心肝說的對,若是再不弄走,日後說不定會出大事,他死了的大哥帽子都要綠。
石老二的媳婦攔住石老二,目光冰冷的看向石娘子道:“你走了,自然有接替你的人。”
“可是他們還未出師……”
石娘子知道他們說的是她近些年來帶的徒弟,可這些徒弟不少都是二老找來的石家族親,怕苦怕累不說,手藝還不精,若是讓他們掌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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