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千歲還睡的正香呢,今兒溫醇沒來,夜裡辦事去了。
喪彪就盤在她頭上,呼嚕呼嚕的,時不時還咬兩口錢千歲的頭發。
“都說人類很有禮數,我看也就那樣,這大半夜的還讓人出門。”
喪彪打了個哈欠,將身體拉的好長,尾巴甩了甩卷在枕頭上,不滿的說道。
錢千歲洗了臉,換了衣服帶著丫頭就出了門,宮裡派人來請,蘇光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攔。
等她到了宮門口,就見鄧不多與楊公公也同時走下了馬車,雙方見麵,相視一笑,大家都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謔!”
鄧不多他們身後還有些學子,文嗣覃和錢千歲還算認識,可最後那幾個學子不但她不認識,還長得奇形怪狀的。
“記住了,一會兒好好回話。”馬車旁,阿蕪姑娘囑咐著最後那幾個學子,見錢千歲看過來,還回了個甜甜的微笑。
腫得各有特色的學子們點頭如搗蒜。
冬日寒涼,錢千歲縮了縮脖子。
“女子出嫁前就應該在家中侍奉雙親,照顧弟妹,出嫁後伺候婆母、夫君,照料孩子與妾室,這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什麼時候都不能變。”
“女子讀什麼書,簡直倒反天罡,難不成多讀書她們就能考取功名了?做不了官,讀書有何用處。”
“一所書院,又有男子,又有女子,這像什麼話,這是什麼書院,淫窩嗎?”
錢千歲剛一進禦書房,就聽到幾個老頭站在女帝的書案前嘰嘰歪歪,漫天的噴口水,再看女帝的臉色,嘖嘖,都黑了。
“人都來了,書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帝煩透了這些老學究,滿口的仁義道德,對女子卻是苛刻之極。
她也知道這些人站在這裡,含沙射影的就為了嘲諷她坐著的龍椅,但這些人處於她這個位置上還偏偏沒法動。
“陛下,書院今日確實是失火了。”
鄧不多還沒說完,旁邊一位孩子的父親隻瞄了一眼進來的孩子們,就高聲嚷嚷著:
“我兒呢,我兒去哪裡了,你們是不是滅口了,快點把我兒交出來。”
“爹……”最後一位腦袋腫的像豬頭一樣的少年走了出來,低著頭生怕彆人看見他的臉。
“兒啊!他們是不是打你了,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
“這位大人,請不要驚慌,之前他們在火中太長時間,這是為了醫治才會出現的症狀,不過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自愈的。”
鄧不多不慌不忙的說道:“燕大人一直在現場,可以為我們證明。”
“你們書院監管不力,縱容他人放火,害得我兒變成這樣,請陛下為我們做主啊!”
那大臣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就忍不住撇開臉,再看不了第二眼。
“放火?哪裡有人放火?”鄧不多驚訝的說道。
“你們還敢抵賴,分明就是文家小公子縱火燒書院,如此惡劣行徑,你們是想包庇嘛?”聚集在一起的大臣們氣急敗壞的聲討道。
文嗣覃心頭火起,剛要暴起發作,一隻素手就按在他的肩頭。
“不著急,他們就是想要激怒你,你又何必上套,你姑母在前麵看著你呢。”
文嗣覃的怒火如同被一汪清泉澆滅,他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自己身後站著的就是書院幕後的資助者安順侯夫人,一位隻比他大幾歲的女子。
“哎,本來這事兒不想在這裡說。”
鄧不多有些遺憾的看向那幾個孩子,和藹的說道:“幾位學子,你們自己說吧。”
“是……是我們自己在靜心堂玩耍,結果弄翻了燭火,造成了火災,我們擔心被責罰,才說有人縱火。”
那幾個奇形怪狀的學子偷看了鄧不多一眼,然後避開父親的目光,低頭說道。
“怎麼可能!一定是他們威逼你們的,對不對?”
那些大臣拉住自己的兒子,然後大聲道:“對,一定是,看看他們的臉,可憐的孩子一定是被用刑了啊,他們屈打成招了啊。”
眼瞅著禦書房鬨得一團糟,女帝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侄子,如果是平日,恐怕早就鬨起來了。
“書院有書院的理由,眾卿家也有你們的理由,不如這樣……”
女帝一出聲,禦書房裡鴉雀無聲,“大理寺陸少卿對判案頗有心得,朕覺著,此事交給他可好?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鄧不多毫不猶豫道:“聖上英明。”
旁邊那群大臣在此刻卻沉默了,居然無一人上前。
女帝身邊的大太監趕緊過來打圓場,笑著說道:“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打鬨,哪裡用的上陸少卿。
這事都是誤會,各位大人也瞧見了,孩子們也都是好好的,且都散了吧,今早還要早朝呢。”
“那公公可是要給磐石書院解封?”
大臣心虛,都準備順坡下驢回去了,畢竟一擊不中,還可以等待下次。
可各大書院的各位大儒不乾了,磐石書院簡直就是在打他們讀書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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