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嚴遂捂住自己不停湧出鮮血的脖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溫醇,他千防萬防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在今日止步於此。
他在臨死之前,將所有的仇家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然而非常遺憾的是,他至死都不知是何人殺他。
擦乾淨劍上的血跡,溫醇又將傅梓闡曾經貼身佩戴的玉佩,掛在早已死去多時的傅何安身上,他看著傅何安那張與傅梓闡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冷笑一聲。
想要成為傅梓闡?想要將錢千歲賣給橫州王?那就隻能怪傅何安命不好了。
“少閣主,外頭跟著的幾個人,已經處理掉了。”窗外有人低聲傳話道。
溫醇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讓人將這地方全部倒上桐油,然後一把火從屋裡燃起,很快火焰就竄上了房梁。
“回去告訴閣主,就說傅梓闡已經伏誅,任務完成了。”溫醇躍出窗外,不過幾息的工夫,就帶著閣內的好手遠離此地。
從今日起,無論傅梓闡是否活著,他在眾人眼中也就必須死了。
一場大火從深夜燃起燒到天亮,等到五城兵馬司的人來滅火,這偌大的戲班已經燒掉了一大半,班主身死,不少戲子趁著大火悄然離開,
就算無處可去的孩童也都知道將戲班子裡一些值錢的東西貼身收了起來,曾經在京城裡還算紅極一時的戲班,就這麼一夜之間全垮了。
錢千歲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讓阿蕪姑娘搭脈,這是書院的福利,無論有沒有不舒服,定期體檢是對書院各位夫子們最好的保障。
“誰?”錢千歲猛地站了起來,還帶倒了椅子。
“外頭大理寺來人了,說是安順侯出事了。”淡竹不太了解錢千歲與侯府之間的愛恨情仇,但大概還是清楚她與侯府的人不睦,所以他也不清楚現在這種狀況下,他是該高興還是該安慰。
畢竟,按照大理寺的消息,錢千歲大概率要成為寡婦了。
“出事了?確定是他本人嗎?還有這種好事?”
錢千歲激動的口水都要噴出來了,她擦了下下巴,想著侯府的那些遺產,已經在盤算,她等會回侯府的時候是要表現的悲痛欲絕呢,還是哀莫大於心死。
沒關係,為了錢,她都能演。
淡竹木著臉道:“初步說是侯爺,所以喊您過去認屍。”
錢千歲撩開裙擺就要往外衝,阿蕪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拉住錢千歲就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那可是天助我也!”錢千歲聽後隻說了這一句,然後也不顧淡竹滿臉的疑問,快步跑了出去,就生怕大理寺的人以為她不願去,就不判定傅梓闡的死亡。
傅梓闡怎麼可以不死呢?哪怕錢千歲很清楚的知道,大理寺裡現在躺著的肯定不是傅梓闡,但她必須要將這件事壓實了,確定了,完全沒有翻案的可能了。
根本就沒怎麼交談,錢千歲帶著婢女坐上馬車就直奔大理寺,大理寺裡現在忙的焦頭爛額,明明都要過年了,這好好的前太子之子怎麼就這麼容易死了,還死的如此的難看。
本來年底大理寺就有結案指標,現在倒好了,彆說結案了,重大刑事案件還多添一件,他們彆說賞銀了,過年期間有沒有假期都很難說了。
錢千歲捏著沾有薑汁的帕子,醞釀好了情緒,一進刑偵司,看見屍體就哭了起來,為了演戲逼真她還忍著不適衝到屍體身邊。
“夫人,請節哀……”
“我的夫君啊!!!”
“那個夫人……”
“傅梓闡你怎麼死的那麼慘啊……嚶嚶嚶……”
大理寺的人實在忍不住了,找了兩個人將錢千歲架了起來,送到了另外一張床邊。
“雖然夫人的心情我們理解,但是剛剛那個是之前凶殺案的受害人,是個老者。這位才有可能是侯爺……”
錢千歲眨了眨落淚的眸子,壓根不覺著尷尬,她鼻翼間滿是焦苦的味道,這與大理寺來時說的一致,這具屍體除了被人捅刀了之外,還被大火吞噬。
“目前這具屍體已經麵目全非,可從他身上找到一些關於侯爺的東西,夫人過來認認吧。”
錢千歲紅腫著雙眸,隻一眼,便知道這事兒是誰乾的了,傅梓闡在侯府裡的小金庫早就被她與溫醇搬空了,傅梓闡能放進私庫裡的也都是精品,絕不可能重樣。
所以能將傅梓闡私庫裡的東西,放在案發現場的除了自己就是溫醇,看來這小子是等不及了,所以想找個替死鬼用來完成任務。
這倒是幫她一個大忙了。
“對,就是我夫君的,這是我夫君最喜歡的玉佩,前些日子他離家的時候,還帶走了。”
錢千歲哭得梨花帶淚,大理寺的人也不好多問,隻是詢問了錢千歲在案發時的位置,還有最後一次見傅梓闡時的情形,就放她離開了。
“夫人,這可怎麼辦?”銀朱擔憂的問道,她們姑娘嫁進來還不到一年,夫婿就沒了,這往後的日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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