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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綠山色環繞,水滿田疇稻葉齊。
丈長舊石橋跨過水渠,方田青秧隨風起浪,鄉間和風吹的垂柳輕搖,茅屋五六家,耕牛樹下避陰涼,脖子拴塊小紅布條的牛犢子奔跑撒歡,安寧而讓人容易犯困的午後。
幾聲土狗嚎叫打破寧靜。
“汪汪……嗚……”
劈啪!
抽打皮肉聲清脆,狗叫更是嗚咽哀嚎。
女孩揮舞竹矛打得幾條黃狗夾尾巴逃竄,不能隨意打殺,鄉下鮮少有外人往來自然懶得拴住,貓狗看家護院又守村,驅野獸保家畜,於鄉民而言不可缺少。
女孩摘下鬥笠,又抬手把弄亂的發絲捋到耳後。
“唉,成打狗棍法了,可惜不能打來吃。”
說完低頭看向腳邊。
一隻肥大狸花貓翻躺露肚皮,咕嚕咕嚕叫,尾巴不時抖兩下。
女孩搖搖頭蹲下,挎包裡翻出一截粗製熏肉,撕碎喂貓。
“騙吃騙喝。”
喂了狸花貓,帶好鬥笠繼續趕路。
路過石橋時皺眉駐足。
橋旁有貼告示的簡陋告示板,兩根不足丈高手腕粗木樁,幾塊胡亂拚湊的告示板,上麵再用木板做個雨搭,貼上告示可免雨水摧蝕,無論都城還是鄉鎮很常見。
木板上的告示舊痕貼的滿滿當當,漿糊舊紙略顯潦草。
用竹矛撥開粘了許多蚊蟲的蜘蛛網。
歪頭。
之所以歪頭是因為告示貼歪了,非常之糊弄。
“這刀……好像很熟悉。”
告示上畫了一把直刀和刀鞘,刀身筆直,斜切尖,另寫明了刀身不足三指寬,尺寸非常詳細。
說是某地某位大人物丟失之寶刀,懸賞二百兩紋銀。
對鄉民而言絕對大手筆,可稱之為巨款,貌似沒人當回事,此類懸賞更像是廣撒網征集線索,大海撈針。
女孩近前,盯著告示上的刀若有所思。
認真思考許久,俏臉咬牙切齒。
“有人要搶我的刀!全都得死!”
嗖的一聲,竹矛輕易穿透告示牌,本想將這粗糙木榜給撕碎,想想還是算了。
抽回碧綠竹竿,走過石橋,朝著冥冥中感應的方向而去……
兩天後。
金黃油菜花田裡的小鎮。
老樹半遮石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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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陣恍惚,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世界上所有東西都很熟悉又很陌生,回想從深潭蘇醒至今,每當深夜靜寂時總會感到茫然,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又什麼都懂。
樹蔭裡有幾根石柱拴馬樁,麻繩常年磨得光滑。
走向一座座新舊不一的石牌坊。
仰頭。
看見陽光被牌坊重複遮擋又出現,明暗變幻時眼前莫名閃過一個個畫麵……
看見像極了某種鱗片的滄桑山岩,視線拉進並鑽進岩石隱秘小洞口,在狹窄山洞裡上下左右飄忽向前。
越來越冷。
冰,藍色寒冰,很厚很厚……
就在這時畫麵戛然而止。
頭頂依舊是牌坊,散發光線的太陽晃得不自覺眯眯眼。
隱隱覺得那些畫麵和自己身世有關。
調整平複心態,開始關注這些承載太多的牌坊,它們佇立在此很久很久,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或許,這些刻劃歲月痕跡的石頭見證過太多太多吧。
石磚路邊,頭戴鬥笠的女孩靜靜獨自待著。
偶爾匆匆路過的行人會看兩眼,隻當是仗利器行走江湖的遊俠,能不招惹儘量不去招惹,生怕突然暴起傷人。
穀鵫